无标题章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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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完颜亮正坐在床上琢磨着这几日的事，床很矮，只是张床板简单地搁在了几块石头上，为了让它比较平稳他还在四周用泥给抹平整，免得有点高低摇晃。他很满意这张矮床，总是会想起那两年在树林里睡在地上的稻草上的情景。那时候一到清晨起床就要整理身上的头发上的草，有时候连嘴巴里都会有。

厨房的门外有个女人喊:“皇帝，赵佶，在吗？”

他走出去见耶律于都正看着他在笑呢，就说:“于都姑婆，今儿咋有空啊？”

于都姑气得说:“皇帝，你的嘴欠揍，本姑娘咋就成了姑婆？于都姑娘还没嫁人呢。”

他笑着说:“耶律于都还没嫁人？都啥年纪啦？连儿子与孙儿都有了。”

于都姑说:“不管啥年纪，于都姑娘都没有嫁给哪个男人。皇帝，你故意气于都的吧？”

他说:“皇帝就喜欢气你这个老太婆，咋啦，想揍皇帝吗？”

于都姑说:“揍就揍了，可宗望会不高兴的，还是算了。”

他说:“姑婆，今日进宫来有事吗？不会只是来看我一眼吧？”

于都姑说:“是啊，于都今日就是进来看你一眼的，那成，回去了。”说着就走了。

他已经感觉到这几天这些人突然呼啦啦都来了，看来想让他做点啥事了。

刚转身准备回到床上坐着，门外有人喊:“皇帝，徒单贞求见。”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穿着当年那件浅蓝色衣裳的女人，笑着说:“徒单，这衣裳新，别的都旧，那一年就是想与你说，可不知如何说，你才是妻。”

徒单贞一下子伤感了，说:“皇帝，我不知道啊，以为你心里有玉而没有我的位置。玉有两身衣裳，有双牡丹绣花鞋，我却只得一件浅蓝衣裳。我从前有听说，皇帝在宋宫那边说过，蓝衣是妾，紫衣与枣红衣才是妻。”

他很多年前早就知道她是这样想的，却不想做任何解释，可他已隐忍太久，此刻想说出来。他说:“徒单，你没记得，朕送你根金簪子，虽说不全是金的，簪子的确是银簪子，可簪头是金的，所以也是金簪子，花了朕十一两银子买的。而杨玉的那两件衣裳和绣花鞋也就几两银子。再说，朕为何送她一双鞋，只因她脚上的那双坏了，露趾了。而你不需换鞋，你脚上的那双是完好的。”

徒单贞笑了笑，说:“皇帝，我知道了。”然后就走了。

他看着徒单贞走掉了，心里一下子全空了，从前或许还惦记过谁，如今都全没有了。

三天以后的晌午，思量了三天的徒单贞又来了，在厨房门外喊:“皇帝，徒单氏来看你了。”

他这两日已经放下，反而随意了，笑着走了出来，说:“徒单，进来与朕一起坐一会儿吧。”

徒单氏笑着应声:“好。”然后往房里走，看见里面有一张矮桌，有五个矮凳子，就坐在其中的一个凳子上。

他一看也坐在一个凳子上，说:“这里可好？”

徒单氏笑着说:“好，这里比那林子好。皇帝，其实徒单前两日想与你说件事，几个月前，徒单买了些米一直慢慢吃着，到现在还留了一些。徒单记得从前金这边的米一到七月是容易长虫的，可今年徒单却发觉米并没有长虫。所以去部落里问过这件事，才知道部落里的庄稼地每隔三五年都在换着种不同的粮食，将种麦子的地换成稻子或是玉米，将种稻子的地换成麦子。已经换了几茬了，部落里的人说是去年的粮食收成不好，可没再长虫了，今年的粮食收成比去年好了许多。还说之所以庄稼地换着种粮食是与皇帝有关系的，是很多年前皇帝告诉给完颜晟皇帝的。”

他高兴了，笑着说:“是啊，有这件事的，很多年前，晟皇帝还在的时候的事。唉哟，怎么这么多年了这庄稼地的粮食才好起来啊。就是说嘛，那年在林子里，朕买了许多米，没想到七月份开始长小虫。徒单，你不知道哦，那年最后的几个月就剩下朕与彦举两个人，整日挑米里的虫，心里又担心，那滋味朕一辈子都忘不掉。后来到宫里，朕是与个宫人说过庄稼地换农作物的事，让她禀给晟皇帝。哎，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了，有十来年了这地才好。朕今儿实在是太高兴了，谢谢你啊，徒单，你真的是好女人。朕想谢你，不知道咋谢，这样，谢金一两。”

然后从袖里取出一两金子，递给她，说:“拿着，谢了。”

徒单氏笑着接过金子，说:“皇帝，赵佶，妾谢谢啦。当年妾怀着孕离开的，皇帝怎么不问问如今那孩子在哪里啊？”

他笑着说:“定哥啊？她不是被你叫进宫来过一回吗？”

徒单氏笑着说:“是啊，她是进来过一回，她如今在金这边做事，好几回总想来认父亲，是妾没同意。”

他懂了心里没那么难过了，说:“定哥还认我？那成，再给她一两金，就说是父亲给她的。”然后又摸出一两金子递给她。

徒单氏赶紧接过金子，说:“妾替女儿谢她父亲了，可皇帝别与人说，他们都说皇帝拿了大宋那边的税金，说谁也别理你，看你咋用？那今儿徒单先回去了，找定哥说一声。皇帝，保重。”然后就起身往外走。

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人究竟是咋想的，笑着说:“放心，朕可没啥别的意思，你想来看看朕就来看。”

徒单氏笑着扭头说:“好。”然后就快步走了。

她出了宫就往女儿定哥家里去，没多久就到了，门关着的，她拍门，喊:“定哥，娘来看你。”

等了一下，定哥在里面说:“娘，等一下。”

门开了，定哥笑着走了出来，轻声说:“娘，绳果在，还在睡觉呢。你有事啊？”

她笑了一下，轻声说:“别和他在一起了，你这身世，跟了他还生了儿子呢，到现在也没说娶你。”

定哥瞥了她一眼，说:“娘，那你说我该跟谁？都已经这样了，过日子呗。”

她只得说:“那他管你不？给你拿银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