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万家灯火2（1/2）

卫央觉的话让太子爷丝毫不知该如何接，他想了半天，欲言又止，只低头看着山下的灯火，默不作声。

阿邯看到太子爷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在一旁笑出了声，“公主的意思是山河佩隐入山河，不再现身？”

“没错。”卫央觉又蹙起了眉，“三年之前，取出山河佩，对着日光看，能看到两条龙纹在缠绕争斗，一条呈金色，一条呈蓝色，朝野上下将其视为奇景，可日子越久，那两条龙纹越靠越近，争斗得也越来越凶，有术士占卜说山河佩里的龙脉缠绕是大凶之兆，会动摇国之根本，败坏国之根基，那金纹是荆国，蓝纹是雒国，蓝纹居下，则意味着雒国出兵必败，果然，正如术士所说，之后的雒国连逢战事，国家动荡，国力衰微……今年三月，那两条龙脉已经紧紧缠绕在一起，就像是在响应这种凶兆，雒国已是多地干旱，他们说是上天降灾于雒国……”卫央觉提起一坛酒，仰头急急喝了大半，面容里透着颓唐，她将酒坛放在树根旁，跌坐在地上，黑发散落红衣，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流过脖颈上黑色的刀疤……

“可我不信！我不信天命！我宁愿相信是人祸，所以山河佩被我丢了，就是从这里抛下去的，我要把它摔成碎片，碎得再也找不出来任何纹路。”

阿邯从来没有见过走投无路的公主，也没有见过如此坚韧不拔的公主，提刀上战场的公主，要用刀尖砍烂侵略的暴徒，她要亲眼看着血从敌人身上流出来，她要成为国家的屏障，阿邯想，这样的姑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生与死究竟是什么了吧。

她向她走得更近，问她，“可你最后为什么选择赴死呢？”

她不言语，提着酒坛，脸埋在坛口的阴影里。

阿邯道，“因为你相信了术士的占卜，他说你是雒国的龙脉，如果你死，山河佩里的龙脉就会停止缠绕，是吗？”

“不，”那张绝美的脸从酒坛后露出来，眸子里有种情愫破碎，“不是这样的……”

阿邯清楚她的这种挣扎和无助，她又走近她一步，蹲下身子，喉间哽咽，轻轻拥住了她。

太子爷呆呆地看着这种“奇景”，榕树撑起的穹盖下，白衣少女紧紧拥着穿着红衣的一国公主，虽然两人才刚刚相识，远方是明亮的节日灯火，而空气里呢？太子爷用力嗅了一下……嗯，都是美酒的芬芳。

紧接着，阿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我可以，我可以帮助你解开纠缠的龙脉……你什么也不用做，你睡一觉就好……”

阿邯纤细的指尖抚过她的眼睛，让那饱含热泪的眼睛轻轻闭上。

卫央觉瞬间失去了力气，她的眼前浮现出五彩斑斓的景色，身体深深陷入柔软的云朵，那多云在天上倒退，景色也在倒退……

***

阿邯将卫央觉轻轻放到，随后她站起身来，低头念下一段咒语，霎时，风声大起。

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沙石从地上养了起来，太子爷顶着风，遮着脸，声音裹在急促的风里，“阿邯！你要做什么？”

“殿下，公主说的山河佩就是你丢了数年的双环古玉，殿下若是配合，就可以重新寻回心爱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