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若如初见（2/2）

戚月坚定摇头，“阳儿，那样我更不能放心离开你了。几千万年过去，戚家再无我的立足之地，回去苦心经营一点意义都没有。在外面行走的话，与其漫无目的地走，不如与你一起为抵御外敌出份力，做些还算有意义的事”。

红阳想了下，“好，那先暂且就这么着。我跟你说的人和事不要跟任何外人提，包括你的家人和那个女人，还有莫舷，也先不要告诉他，他问到再说”，“这些少些人知道更好，毕竟事关重大，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们不能不小心”。戚月郑重点头，他也是做过守护神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两人还待说下去，红阳脸色突然一变，一个挪移来到君羽这边。其余众人也匆匆而来。君羽全身黑气缭绕，是心魔完全发作，红阳知道这是刘青云给他下猛药了，她仔细想了想，走到刘青云身边，“都交给你，我过去处理可能反而坏事”。

刘青云点头，“放心吧，他能挺过去，就没事了。要是情况不对，我和戚月他们出手，你不要动手”。她看了眼君羽，“好”，说完将身形隐匿了，在半空看着。

牢笼里的人俊雅的面孔已经变得狰狞，额头青筋暴起，正被黑气侵蚀着，身子弓了起来，双拳紧握，不时砸向笼子的栏杆，满手鲜血，可以想象其中的挣扎和痛苦。她在半空中看到这样的他，心里一阵疼痛发堵，强忍住下去的冲动，他必须自己扛过来。她抬头望向天空，再次庆幸她及时做出了选择，将来万一刘青云或老言变成这样，她的内疚都可以杀死自己。

地上刘青云已经在弹奏着清魂曲，戚月也取出竖笛，吹奏清魂曲。刘逸想了下，拉着莫舷安静退到一边，这事儿他们掺和不了。

红阳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一幕，只是握紧的双拳暴露了她内心的焦急。见到牢笼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黑气渐渐退却，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抬手把空间里其他部分都掩去，只留下别墅和牢笼区域，红阳才慢慢现出身形。笼子里的人目光已经澄澈，再无黑气萦绕，她看了刘青云两人一眼，两人均对他微微点头，她才挥手把牢笼收进储物戒。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多年的心魔折磨他脸上多了一丝沧桑感。此时他双眸正不错地盯着她那没有任何变幻的脸看，许久才说道，“原来你现在长这样，我记忆中从没出现过的脸”，他长叹一声，“是我自欺欺人了，你不再是她”。红阳点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早就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了，是你过于执着罢了。过去就都放下吧。你妻子李清阳和你们的孩子，洛洛和长宁，还有你的父母们，都在等你回去”。

君羽轻轻点头，“是该回去了”，他目光看向红阳，“如果当初我选择娶你，是不是结局就不会这般凄凉”。红阳仔细看着他的脸，“没有如果，谁都无法逆转时空，无法改变过去”，她转身向远处别墅走去，“到屋子里去收拾下吧，明天我送你回去”。感觉到后面的人都跟了上来，她突然站住，回头看向众人，最后定在君羽身上，不一会转身继续往前走着，“过去追究太多没意义，都向前看吧。一会我给你些资源，回去后好好弥补这两百多年的修炼时间和你真正家人的陪伴空缺”。终于众人来到了别墅里，红阳看了眼刘逸，他点点头，上前带着君羽去洗浴了。

让戚月和莫舷自便后，红阳拉着刘青云走到院子外，“有什么适合他那个层次的资源吗？”。刘青云仔细想了下，“有一些，我让傀儡去取吧，再给他几个亿，让他回去自己想要什么买什么便好”。红阳噗嗤地笑了，她想起地球上土豪的话：来几个亿玩玩，好一会才正色道，“都听你的”，“不过回去要给洛洛姐弟和火焱莲儿带些礼物才好，总不好见面都给几个亿吧”。刘青云想了下，“用我们一路买的特产，加些丹药，然后每个人一亿红包便好”。两人商议定结果，让傀儡准备了起来。戚月和莫舷的特产自是早就给了吧，红阳进门看到两人，“要不给他们也来个大红包，省得我空间老被占着”。刘青云点头，“小的二十亿，大的两百亿”，说着见红阳点头便回头吩咐了一个傀儡去取。

晚间，众人都收到了红包，刘逸撇嘴，“妈妈，我也要红包”。红阳笑嘻嘻地摸了摸他脑袋，“傻孩子，要多少自己去取便好”，说着却给了他个真正的红包，里面装的是她特意留的地球上的百元钞票，刘青云手里也被她塞了红包。她笑看着众人，“在老家的小时候，每年过年，父母都会给这样一个红包，也叫利是，寓意红红火火顺顺利利”。刘逸开心地接过，“谢谢妈妈”，相对于钱财，这份期望，这份心意才是他看重的。红阳轻轻点头，“我希望，在座的你们，以后都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众人对她点头一笑，刘逸开口问道，“那妈妈呢？你怎么独独忽略了你自己”。红阳笑着摇头，眼底深处有所有人看不懂的忧伤，“人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自然也会平安顺利”，她心里却是苦笑，怕是哪一条都应不了。

安排好众人休息，确定好明天出发的时间，红阳和刘青云手拉手回了卧室，自是一番亲密。她缩在他怀里，“青云，明天你和月哥哥他们在客栈或城里等我便好，我让老言帮忙一下，我们自己回去要用的时间太久了”。刘青云嗯了一声应下，却不肯放过她，直到第二天天亮时分才让她休息了一小会。

空间的天亮时分刚好与外界的天亮时分一致，红阳把空间留下，让刘逸带着，其余人自己安排自己。她和君羽出现在城外几里处，拿出木盒，联系老言。老言那边显然在睡懒觉，慵懒的声音传来，“小阳儿，又想我了？”，红阳已经习惯他这般的开场白。她直接向老言说明找他的原因，老言呵呵一笑，“没问题，不过你要等两分钟，我还没起床呢”，那边传来伸懒腰的声音。红阳忙道不急，让他好好梳洗好再过来。

君羽目光一直没离开她，“你对他有情”。红阳也不避讳地点头，“没错，严格说来，我对你也是有情的呢”。他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她倒是说得起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和他之间你不会懂。他是我心里极其在乎的人，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是我会用生命去维护的人”，“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君羽似懂非懂，“他是幸运的人”，红阳点头，“我也是幸运的人”。

君羽越发觉得看不懂她，“你真的变了很多，不过我觉得你其实又没真正改变”。红阳掰着手指头给他算着，“认真算起来，我死过三回，又都活了过来，每一回几乎都痛彻心扉，还有数不清次数的死里逃生，你觉得我能不变吗？我相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心也变了，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

君羽摇头，“其实，你并未真正改变”。红阳不想与他再谈论这个问题，“你回去后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想那么多。其实我很羡慕你，说真的，你一直走来都算顺遂的，这样的修炼生涯我偏偏求而不得。不像我，虽然修炼情况还算顺利，但感情是个彻底的失败者，还经常要担心小命安全”。

不等君羽有反应，“谁敢动你，我去收拾他”，老言的声音传来。红阳撇嘴，“你来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上前来”。老言乖乖听话上前。红阳抬手帮他把衣服和头发理好，“好了。你呀，都说不用那么急，这么衣衫不整的出来，看让人看笑话了吧”。

老言浓眉一立，主宰的气势马上出来，君羽不得不后退了几步，红阳倒是没多大感觉，老言怒声道，“谁敢，小子是你看我笑话吗？”，说着看向君羽。君羽忙摆手否认，这人的气势太强了，他觉得要是退慢点都要受严重内伤。看到不曾退却半步一脸云淡风轻站在老言面前的红阳，他终于认识到两人现在的差距有多大，她已经让他可望不可及了。红阳淡定地拍了拍老言的手，“好了，别欺负他。我们早去早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