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往事（1/2）

沉默了许久，红阳低声叫了句“师傅”。君羽应了声，却是不敢随意去推房门，两人隔着门聊着。

红阳低头玩着鼠标垫，“师傅，你自己拿张凳子坐吧”。君羽乖乖听话，从储物戒指拿出一张椅子，安静地坐在主卧门口，他心里这已经是他的媳妇儿了，媳妇儿的话得听。

听得外面凳子落地和君羽坐下的声音后，红阳微微失神，最后叹了口气。君羽听得里面红阳的叹气，不由心里紧张，“阳儿，怎么了”。

红阳摇摇头，答道“没事，只是感叹而已”，感叹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红阳沉默了下，她缓缓开口，“其实都是我的错，师傅你不用道歉的，主动的人是我，退缩的人也是我，对不起”。君羽想说什么，红阳紧接着说话把他的话塞了回去。

“我知道师傅心里的疑惑，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红阳玩着鼠标垫，鼠标垫已经被她揉搓下一个角，“师傅，你知道吗……”。

红阳停顿了几分钟，“师傅，我有过男人”。接着又是红阳的沉默，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君羽会是什么反应。君羽一怔，眼光暗淡了几分，他抓着拳头，眼里光芒快速闪动，最后归于平静，“阳儿，那都是过去，你的人生从认识我开始”。

红阳却是不依不饶，“不，我在乎。师傅是那么美好，美好到我不敢亵渎，我不敢拿我肮脏的身体去亵渎你。我的唇是唯一干净的地方了，因为他从不吻我”，红阳有点疯狂，不断在全身上下指点着，“这里，这里，这里……，其他所有的地方，他都沾染过呀，我全身都是肮脏的”。红阳彻底崩溃，“他让阳儿好痛好痛，好难受，可是我推不开他，推不开他”。

红阳的前男友确实是这么来的，因为母亲教导的从一而终的思想，她跟了这个强奸犯。他们的见面虽然很少，七年的时间，经常是半年见一次，有时是一年见一次，中间还有长达两年半的时间他彻底失踪，虽然每次见面他都是第二天早上就走，可是红阳还是觉得不堪，当他终于厌弃她，彻底离开了之后她真心心里感觉到解脱。她以为的爱情是七年里那样的，可是君羽让她改变了看法，那不是爱情，那是折磨。

红阳缩在椅子上，仿佛回到了初夜那个夜晚，她仍能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和绝望，眼泪不知觉留了下来，开始小声抽泣，接着是止不住地放开了声音，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她哭的是自己的愚蠢和自己的无能，如果自己够聪明就不会在晚上一个人去那一片操场跑步，如果她够厉害就不会让那人得逞。她也哭她与师傅的注定有缘无份，哭自己即将到来的粉身碎骨悲惨结局，原来自己的一生注定是场悲剧。

君羽听着红阳的话，脸上浮现出一股愤怒，也有一份哀伤，如果自己早点遇到红阳，是不是她就不会受到那份伤害。听到红阳的哭泣他心如刀绞，他沙哑着声音，“不，阳儿，这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我说了，你的人生从我开始，以前全都不做数的”。可是红阳已经哭到快晕厥，完全听不到他的话语。

君羽再无法顾忌，推开了房门，电脑桌上的鼠标垫已成了一堆粉末，红阳身子已经溜下了电脑椅，坐在地面上，双手用力地撕扯着头发，脸朝地撕心裂肺地哭着。君羽知道此时任何的话语都是苍白，他走到红阳身边，想抱她，红阳却在他靠近的时候不断往后缩退，不想被他碰到。君羽叹息着，也坐在地上，从储物戒里拿出茶具，泡了茶倒在红阳桌面的马克杯里，递到红阳手边，待红阳接过后他把茶具推到身侧，也安静地在一旁坐着。红阳哭了很久，太阳已经落山，她渐渐止了哭声，安静下来，“师傅，你能出去一下吗？”。君羽点点头，起身收了茶具，往门外走去，随手把房门关了，回到沙发等红阳出来。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红阳才慢慢出来，已经收拾了一番，她看着君羽，“对不起师傅，弟子失态了，让您担心了”。君羽摇摇头，严肃地说道，“阳儿，那都是过去了，你不要拿那些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红阳摇头，“不，师傅，我在乎的，尤其是在面对的人是你的时候”。君羽皱眉，“我会等到你忘记和不在乎的时候”，他已经决定用所有的温情陪伴她，终有一天，她的心里只有他，再没有过去。

红阳低头，轻声说道，“怕是来不及了呢……”，她等不到释怀的那天了，因为她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她知道自己的心，哪怕五十年都不太可能忘记，更别说十年不到。她只是冲君羽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她的梦和她的结局不能和他说，那个人很厉害很厉害，师傅绝对对付不了，不能危及师傅。君羽对她的摇头却不认可，他坚信自己所想。

两人沉默了下，红阳说了句想去院子走走，就往院子走去，房间有点闷，她不喜欢太闷。走到泳池边，她突然很想泡澡，也不脱衣物，直接往水里跳了下去。经太阳晒后的水并不冷，红阳只露出半个头，靠在泳池壁上，闭着眼睛，放空所有的心思，这一刻，她的心再无压抑和悲痛，身体不由自主地浮出水面，她一无所觉，只是在水面静静地漂着。

君羽在别墅二层阳台，远远地望着水里的红阳，他要娶到媳妇儿的路真艰难呢，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追妻之路，感叹着，他苦笑地认命，他摸也摸了，看也看了，亲也亲了，心也动了，红阳对她做的那件事也是妻子才合适做的，他要娶她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慢慢下了楼，走到泳池边，手里拿着红阳最爱吃的红豆雪糕，剥去包装，递给红阳，他看到网上说不开心的人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红阳早听到他的脚步声，接过雪糕说了声谢谢，慢慢吃了起来，心情也确实慢慢归于平静。吃完红阳继续泡着，君羽就坐在旁边慢慢喝茶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