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院子（2/2）

碧瑶一僵，反应过来，他怕外头的明枪暗箭伤了自己。

她轻拍腹前环住的双手，歪头用余光去瞧他。

“莫怕，这么多年不是都活的好好的吗？”

“可是，他们连私兵都用上了，本就备着前辱后耻一道算，怕是不能善了。”

碧瑶轻笑，“你可知皇上为何能这般容我？”

“自是因着你身上的传闻。”

“说我身上有宝藏地图？”

楚瑜摇摇头，没有多言。这事不该拿出来谈论，牵扯太多。

“无妨，此事明白的人自然知晓，何必避而不谈？”碧瑶转过脸，望着树梢的新芽，“当年先皇出征，一战拖了许久，粮食收成不及。前线都快被断粮了，若是我身上真有宝藏何必留着，等人饿死？”

“战争多年，我军损失惨重，老弱妇孺皆上了城头。我娘是主帅夫人，自然要上去的，她便带着我爬上城墙，那处真真是尸横遍野。那时敌军主帅十分厉害，一只利箭直直冲着皇上过来，我娘脱了我的手就扑了过去。”

楚瑜不由紧了紧，“莫怕。”

碧瑶倒是不懂当时顾瑶的想法，只觉着那女子当真英豪不俗。

“我曾问过我娘，为何我也要上城墙，那时我才几岁，别说兵器，连把匕首都握不住。可是我娘说，我们顾家的女儿都要死在战场上，我也不例外。”

“娘死在我面前，满脸都是血。敌军也攻上来了，我在角落里看着一群人追赶厮杀，最后先皇倒在我前头，就要被人一刀砍下。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只记得娘说的，要保护先皇。拾起地上的弩箭就向那人射了过去，那人死了援军也到了，我们皆活下来了。”

“此后，先皇便请人给我算了一卦，卦象说我乃天赐之女，可保我朝长久昌顺。那不过是在百废待兴之时，先皇以我救驾之功，搏得一次百姓心安的机会。之后流言四起，皇上要我活着，却有更多的人想我死。”

“不过十几年，我祖父死了，我娘死了，我大哥二哥也死了。我从边疆回来没两日，乳娘就没撑过去。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我却活着。”

碧瑶淡淡地说完，这个故事一直压在顾瑶心底，藏在她魂魄深处，不为一吐当真不快。

“啊――”

突地，院子角落那处地牢窗内隐隐传出一声嘶吼。

碧瑶望去，记得那处关着只一人。

然闻声而来的，不只一人。

环月石洞门处，车轮声咕咕响起，碧云看清来人准备喊人。来人轻抬食指抵于嘴前，将她话堵了回去。

碧云点点头，随着来人目光轻瞥了小姐那处。只瞧了一眼，便忙闭上眼低下头，躲开两步。

那人也只看了相拥二人一眼，便推着轮椅走了，似是只经过一番。

碧云见这般模样，暗叹不好。

心中默念，小姐前些日子尽在凌宿身上花心思，今日这回，前头努力怕是白花了。

她是告知小姐呢？还是不说？

这是笔难算的账，不论如何都是要被罚月钱的，得好好盘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