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三）（1/2）

一时相对无言。

二人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彼此，那样专注，那样......眷恋。

谁也不忍心率先打破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眼里只有对方的映射，外界的一切恍若无物。

蓝景言想，要是时间就定格在此刻多好：她就这样真实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那样自信笔直，散发着一种耀眼的令他再也无法移开视线的光芒。

其实，莫曈还是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羞赧的小脸上红晕愈加明显。还好，这耀眼的阳光啊，不至于让她太窘迫。

“蓝景言，你...”

“莫曈，我...”

开口竟也是同步，二人相视一笑，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情绪绵延开来。

“你先。”莫曈本身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只是好奇他此次约她出来的原因。

“正巧，这次的我可没打算展示什么绅士风度，我确实想先说。”只是以后都依你。这次我攒够勇气，说什么也要一鼓作气。

莫曈莞尔一笑：“好，你说。”求之不得。

“莫曈，还记得这里吗？我们初见的地方。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只是一个体育课，竟然会让我遇上一个过目不忘，想要一再靠近了解的女孩。那个女孩很特别，谜一样百变。尽管有时，她有些生人勿进的气场，但我知道那非她本意。那不是真正的她，或者说，不是全部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虽一刻不离莫曈，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可聚焦的视线显示着他确是在关注眼前女孩的一切细微表情和情绪。

莫曈有一瞬间的怔愣，随着他娓娓道来那些回忆，初见的场景与眼前重合。尽管那时两人之间，四周有太多人的阻碍，但还是没妨碍到彼此的对视。很奇怪吧，明明四周都是人，可是眼里的他似乎是加了柔光与其他人隔离开来，是怎么也无法忽视，无法抹去，无法遮盖耀眼的存在。其他的一切全部沦为陪衬。

只是，莫曈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不是她的自作多情。她做到了吸引住他的视线。原来二人在那一刻已经一见钟情，却都全然不知。

傻傻的两人，都骄傲异常，一个认定有缘无分，一个极力不愿承认。不敢也不愿相信是真的动心了：也许只是新鲜感作祟的心血来潮吧。

就这样相互暗恋着，他们不想不敢去确认自己的心意，不想做主动的那个人，先开口表明心迹。很谨慎却也很懦弱。

多年以后，莫曈回首二人青涩时光，难免感慨道：“如果......我们就一直傲娇下去，矜持下去，会不会......也就这么错过了。”

“一，你说的是假设。二，你觉得我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蓝景言一脸倨傲，欠揍的要命。“你，我势在必得，只有我不想要，没有我得不到。”

“嘿，行啊你，嘚瑟了，飘了啊？”边说边笑闹着。

其实，莫曈的心里是庆幸的，是满足的，是幸福的。也有一些后怕以及对不够勇敢追爱自己的鄙视。当然，这个她永远不会让蓝景言知道。

就算历史重演，她相信她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依旧被动下去，把这份美好藏匿于心里最隐蔽纯洁的角落。也许在夜半未眠时的忧郁，人群喧闹中的寂寞，岁月静好里的遗憾之时，会小心翼翼的将这份珍藏捧出回味，那份情窦初开的悸动，那份从未开过花注定无果的爱……

她不是没有想过……

她可是莫曈啊，骄傲的，傲娇的她。

尽管……会很痛吧，会遗憾吧，会想不一样的结局吧……

就如同她现在一样……

还好……庆幸……

感谢那时你，没有让我们错过彼此，成全了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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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曈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这次的会面，就是两个人的终结。把话说开，桥归桥，路归路。却没想到...

她不是不惊诧的，可随着他继续的诉说，她发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像刚加过油一般，动力十足。

他顿了顿尔后继续：“这个女孩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吸引力，说不上来，就是想让人不断探索，想了解她的内心，她的一切。第一次上课以后，我只是觉得或者像是故意说服自己这个女生顶多在这人群中属于亮眼的存在，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我就不再多想。可是，后来证明我错的有多彻底。错到竟然把我的整个心都赔进去了。”

说罢有一点卑微的苦笑。

什么？是她看错了嘛？张扬自信，风光无两的他还会出现这种受伤又自嘲的表情？莫曈心突然钝痛一下。他们一直以来是在以无声的方式伤害折磨彼此么？甚至这种方式无意中使对方在心底的烙印更深更重要甚至更加不舍忘却了……就像上瘾一般，越痛越刻骨铭心。

“你说是不是我们注定的缘分？明明有三个班，我们却分在了一个班。我竟然有些窃喜。因为...这就是我所期望的那样。为什么说我错了呢。因为遇见你之后，我多了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情绪。但我极力克制极力压抑，企图让自己刻意忽视.......我想见你的心情。是的，自从那天之后，我没有一天不是盼望下周一快点到来的。每次熬到周末，我都会为再见到你而心生雀跃。明明那么讨厌可恶的星期一，可它似乎也变得美好亲切起来呢，不再狰狞。因为有了你呀。因为你，星期一的地位一下跃居榜首，不再难捱，而是充满期待。再之后，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我竟天天想见到你，不再满足于一周一次的惊鸿一瞥。每周我都会想象，你又会以一种什么姿态？来惊艳我？给我带来新鲜感？就这样，一颗想不断探索，不断关注你的心，就这样一步步深陷于你。陌生人面前淡淡神秘的你，熟人面前可爱活泼的你……你好像有很多面，或者说，你本是个多面体。时而冷若冰霜，傲娇异常。时而幼稚天真，像个小孩。这巨大的反差，像有磁力一样使我紧紧吸附与你。上课老师在前面讲课示范，我总用余光留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知道吗？我甚至贪婪地想，我什么时候也可以成为你熟识的人，得到你自己人一样的待遇？看到你自然明媚的笑......可我的自尊，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先开口。因为我发现你……好像对我也很感兴趣。直到...后来白煦之的出现，让我有了深深的危机感，不再那么自以为是。”

羞愧与痛悔是他无法掩饰的“每次看到你俩谈笑风生的画面，我……心如刀割，不是钝痛，是尖锐的异常清晰。可你全然不知，不知我的妒忌。只是不够坦诚的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那一刻，我知道，我彻底沦陷了，可我甘之如饴。只是，凭什么，你身边的位置明明该是我的，他凭什么横插一脚？我越来越不想压抑自己的感情。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也许我的心意你会拒绝，我会有遗憾。但万一你要是答应了呢？我不想错过一丝一毫幸福的可能，幸福的机会。我宁可遗憾，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那个时候，你对我也是……关注的对吧？”他不敢说的太直白。

“啊？”沉浸在目前只有自己知道的这段双向暗恋的莫曈，冷不丁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了，被发现了是嘛？他也是有感觉到的是么？

怎么会不知？喜欢一个人就算嘴里不说，眼神里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只有见到ta才会有的光。

“没事，我不需要回答。那些不重要了。”他抚慰性的一笑。

蓝景言把一直压抑在他心底的话全部一次性的倾吐而出，觉得畅快不少。

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说，他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全部因她才有的心事认真讲她知，他没想到这些比准备的腹稿长那么多，说的竟比准备过的还要溜。他想，这其实才是他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真正想对她说的话吧，他一直想让她知道的，在心底说过无数遍的，不是情话却重过情话的话，所以才能这么自然的真情吐露。

不是那些矫情的话语，不是那些撩人的套路。却是他对她的全部真情实感，深藏的全部深情。

“重要的是……现在。我想给我们个机会，更确切地说，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他的眼神他的话语越发坚定。

“我不想错过你，不想错过幸福的机会。错过我们幸福的机会。所以，莫曈，你愿意成全我的幸福，并让我成为那个给你幸福的人吗？我不想许你什么海誓山盟，蜜语甜言的空头支票。那些语言只会随风散尽，所以我只想付诸行动。“

“我...”

”你先不用着急回答。我给你时间，你慢慢考虑考虑。我...等你。”他竟那样惶惶然，面对接下来的话语竟然生出些许惶恐和无措。

不想马上听到自己的“最终判决”。尽管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得到成全。

“不用，我想说......我现在就给你我的答案。“

面对自己一直喜欢的男孩，暗恋的对象，这番拳拳真情的告白怎么会不被震撼？怎么会不动心？她再自诩理智，也无法阻挡内心对他的悸动。他牵动着她的心绪。

其实她本来也想矜持矫情下，学学其他女孩子面对自己的追求者时，吊吊他的胃口。可她，不想明明互相喜欢的人就这么蹉跎了，她既不忍心，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