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秋天B24(1)（1/2）

在此之前，

我是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的瞎子，

盲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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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岚听自从和裴银歌成为了好朋友，就明里暗地对自己思想教育了很多次，什么自己的心眼变小了，什么自己的感情太黏糊了，什么自己的控制欲太强了，什么自己的快乐太肤浅了，etc。他虽说一边这么教育自己，一边还是每天见到对方就很开心，见不到就很烦心，时常感到对方可爱无敌，招人喜欢得要命，觉得谁都在惦记。潜意识里似乎不太对劲，但也没细究过怎么不对劲，可能就是习惯的力量，可能就是自己没有过这样甜腻腻的友情。

直到那个下午。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五下午。

一节平平无奇的体育课。

大家测试仰卧起坐。他和裴银歌轮流给对方压脚。

“看我的吧，我中考体育选的就是仰卧起坐！”

裴银歌信心十足。

他平平无奇地在垫子上躺了下来，然后哼哧哼哧地开始做仰卧起坐。薛岚听在心里给他默默记数，看他的脸远远近近远远近近地变小变大变小变大。大概这么过了半分钟，裴银歌在近近变大的时候，突然近距离地抬眼看着他一笑——他露着白白的小虎牙，鼻尖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汗，长睫毛扑闪的双眼幽深纯净，青春和阳光的味道随着他的呼吸热气一起扑到他脸上。

薛岚听愣住了。

那颗放在胸腔里十六年老僧入定的心突然不安分地狂跳起来。小鹿乱撞的心动感觉来得如此突然，几乎将他撞死在当场。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没能立刻解读出那是什么未知的危险入侵，造成的直接反应就是薛岚听怔在原地，只觉得大脑当机，而理智的弦啪得一下断了干净。

“班长你压牢一点诶！都影响我发挥了！”

裴银歌不满。

“哦，抱歉。”

“班长我做了几个了啊？”

“嗯……不知道。”

“啊！？？”

“忘记数了……”

他瘫着一张脸回答道，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所有外界的鲜活和生动都突然地失去了呼吸，一切肢体动作都随着肌肉记忆在行为。他脑袋里惊涛骇浪糊成了一片，简直想要拔腿就跑。

他把所有的混乱都短暂地压了下去，坚持着照常上完了当天的课。放学他拒绝了裴银歌一起回家的邀请，一个人慢慢走在路上，在平静的秋风中，心里一点都不平静。

他一会儿想，可能这就像莫莉老师所说的，只是青春期里阶段性短暂混乱的好感和激情，可能只是自己周围没有非常亲近的女生，所以才把躁动投放在了对方身上？一会儿又觉得，或许自己其实早就喜欢上他了，只是没有觉察醒悟，那这段时间所有解释不通的就都可以解释了……他一会儿惊慌，这万一是真的，那自己的生活、学习怎么办？这和妈妈期待的，社会期待的都不一样，以后自己要怎么度过人生？他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啊！过一会儿又忍不住酸酸甜甜地想，感觉裴银歌喜欢的都是女生，只把自己当朋友吧，他有可能会喜欢上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