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秋天A11（2）（1/2）

“那我们女生先来吧。”

茉莉老师说。

身后的女课代表苏沄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下，停顿了三秒酝酿感情，开始为大家朗诵这首《蒹葭》。

她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可爱。裴银歌不看她人不联想到她粗糙内心的时候，还是很心动的。......甩头甩头。

苏沄念完，老师点点头，然后把男课代表童右其叫了起来。

他也难得地，放柔放软了语气念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嗯，有一种情诗对念的感觉。

裴银歌其实也看不懂他俩。曾经觉得他俩挺有缘，如今都是凉凉——童右其就是大海啊你全是浪，整天嘴里跑火车还喜欢到处勾搭（有时下课还有别班女生来教室后门找他，裴银歌表示羡慕嫉妒恨），但至始至终也没见他念叨着谁对谁特别认真上心；至于苏沄，因为每次交周记的时候教室里都找不到童右其人，只好和细胳膊细腿的王若凌一起搬着两摞直到下巴的硬面抄跑去敬业楼办公室交作业......愤怒的苏沄据说已经恨上了他。

“都念得还行。就是感情不够到位，没有念出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我所思念的心上人啊，我逆流而上，顺流而下去寻找她，在薄雾之中，在秋水彼岸，在沙洲之间，在芦苇深处，诗人处处寻找她，伊人可能就在前方，却总也找不着她；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古之写相思，未有过之《蒹葭》者。童右其你怎么念得，听起来怎么这么开心呀？”

茉莉老师点评道，然后继续开始解释诗文。

“这里的伊人，也可以解读为爱情之外的渴望：例如表达的是求贤若渴的心情，如同曹孟德化用的那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例如表达的是对理想和信仰的追求，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然而征途遥遥，阻碍重重……”

同学们似懂非懂，频频点头。

4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以一句“熟读并背诵全文，明天默写”作为结尾的茉莉老师朝大家微微一笑，翩然而去。

下一节是数学课。

数学吴老师是个戴着眼镜，温柔帅气，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小伙儿。裴银歌一直觉得他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直到有一次见他半趴在讲台上给同学讲题，摘下眼镜放到一边用手抹了把脸——卧槽！裴银歌猛然想起，这不是他开学第一天问路的那位“同学”吗！怪不得他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看到自己笑得如此灿烂，让他紧张了半天，以为老师看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