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拍案惊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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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之年告别之后，黎小牛就想过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不可能再回来了。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那天，左嘉嘉看着黎小牛和林思思并排走出政府大院，负气地说出了这句话，眼泪居然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其实，黎小牛调走的消息，左嘉嘉早就在父亲左大宇的口中得知了。左大宇说，这黎小牛去了广东，你什么时候嫁出去呀！左嘉嘉故意装得无所谓：我仿效我的偶像吴仪，此生不嫁了！她就曾说过单身也是家庭的一种形式！不过，左嘉嘉嘴里这样说着，其实心里很是凄然：想当初她斗过喜欢军警的水梦梅，扛住了耿卫彪的猛烈追求，现在黎小牛一直念念不忘的米琼已经不在了，自己也算是事业小有所成，按理说，她和黎小牛的婚姻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黎小牛来深圳一年多的时间里，平日除了办案，心中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结：自己那块玉为什么落在了郭帮城的手里？米琼怎么和郭帮城去了贵州？还有，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只有见到郭帮城才能揭开谜底。

不过，由于工作比较繁忙，黎小牛直到一年后去大芬协助调查一个命案才见到了郭帮城。

2001年4月，深圳龙岗区布吉某花园后山发现一具尸体，死者高某系东莞厚街人。5月中旬，东莞市厚街警方发出协查请求，龙岗刑警大队和布吉警署参与协助调查。最后，龙岗警方锁定了租住在龙岗区布吉镇大芬村的湖南女子胡阿玲，并认定她和汤某、张某策划此案谋财害命，取走了被害人存折中的10万元港币。

这天，黎小牛和几名刑警到大芬村调查胡阿玲的去向，没想在追查过程中，碰到了开画廊的郭帮城。其实，在大芬见到当年的情敌郭帮城，黎小牛觉得在情理之中，让他颇感意外和惊喜的是，在樱之花画廊邂逅了在深圳从警多年的富川籍刑警上官英明。

上官英明是为侦查发生在1994年的深圳福田岗厦村港币抢劫案追踪而来。此案被劫港币17万元，三男一女四条人命，时光虽过去了整整七年，刑警的使命所系职责使然，福田警方从未轻言放弃！只要有相关或类似的案子，总要及时对相关证据和材料进行缜密核查和比对，而上官英明恰好是这起案子的相关负责人。

说起来，上官英明也是阳辛人，镇文教组长上官闻风的儿子。他和富河村的赖天阳、孟岩，还有孙中榜在阳辛初中是同学，初三时不知什么原因转到镇里的另一所学校雉水中学。考上富川一中后，和孟岩、巩汉康还有赖天阳这三剑客是同学，高考时，顺风顺水不负众望被沈阳的中国刑事警察学院录取，本科四年毕业分配到了深圳。郭帮城其实和上官英明素不相识没有交集，他只是出于商人的功利世故，觉得这是难得的老乡人脉资源，通过蒋雯雯的关系才认识了上官英明。

“上官警官，一直想去福田登门拜访，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黎小牛听了郭帮城的介绍，心中很是激动，如同见到自己仰慕已久的偶像，说着啪地敬了一个礼。

“早就听说龙岗警队来了一个老乡，幸会！幸会！”上官英明气度雍容地伸出右手来握住了黎小牛的手，“以后就让我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上官英明仪表堂堂，身材魁梧和黎小牛不相上下，只是没有黎小牛那般结实健壮孔武有力，相反显得儒雅潇洒，穿着一身便装，一头浓密的黑发自然地中分，乍一看倒像个大学教授；不过，严肃起来，眉宇间会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气，言谈间让人感受到刑警特有的睿智和机敏。

“上官警官，我初来乍到，以后免不了要向您请教！”黎小牛很谦虚地说，“我这次来大芬是为了协助东莞警方调查一个凶杀案……没想深圳的治安比我想像的还严峻！有一年，我出差到广东，深圳同行高强度超负荷的工作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我觉得来深圳有用武之地，而深圳警力严重匮乏，这也是刑事案件发案率居高不下治安形势严峻的重要原因之一。”

“说到深圳的治安，我也是深有体会，其实，这是改革开放的一个必然过程，但这种粗放式的发展局面总会有所改观的。那些在城市前期野蛮生长中因警力严重不足治安情况恶劣而被吞噬的无辜生命其实是改革进程中付出的代价！”上官英明的看法可谓深中肯綮，“当然，作为我们刑警，真的不希望看到恶性案件发生。我们上大学时都知道犯罪现象不是本来就有的，它有一个滋生和孕育的土壤，根除犯罪，首先就要去除或改变产生它的环境。人之初，性本善嘛，人，并不是一生下来就要犯罪的；古语云：仓禀实而知礼节，有许多犯罪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由恶劣的外部环境所催生的。当然，国家暴力机关依法打击罪犯仍然是遏制犯罪高发的最重要最直接的手段！”

“你的看法我是比较赞同的，对于社会犯罪问题，我们警察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其实，只要我们社会整体协作，把力量放在预防犯罪，健全和完善防范机制上，放在提高整体生活水平上，提高整体国民素质上，犯罪率就会大大降低！”黎小牛似乎遇到了知音。

郭帮城没想到当年的情敌黎小牛居然来深圳龙岗当了刑警，真是冤家路窄！他生怕黎小牛今天会为米琼的事兴师问罪，可看着他和上官英明侃侃而谈，好像又没什么事。他们除顺带聊了一下发生在4月份的中美撞机事件外，基本上谈的都是治安形势，毒品犯罪和刑事案件发案率等话题：比如深圳的治安、香港的黑社会和东南亚黑三角的毒品泛滥，还有内地沿海的某些大案等。

最后，黎小牛和上官英明不约而同谈到同时发生在1994年的俩个案子：武汉农大女博士被害案和深圳福田港币抢劫案。这俩个案子分别发生在1994年的上半年五一劳动节后不久和下半年国庆节前夕，是年，黎小牛才上大学，上官英明大学刚刚毕业。

1994年五一假期后不久，江城某农业大学土壤化学系27岁的女博士蓝莲芳在宿舍被人杀害，她所学专业为作物营养与施肥。据说，该专业的博士生在全国仅有4人，蓝莲芳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国家急需的稀缺人才，加上又是在校内被害，案子甫出便惊动了国家教委、公安部和农业部。

案情重大，省市领导立即作出指示，务必尽快破案。经过武汉警方缜密勘察，蓝莲芳系被人用木凳打击头部后，捂口鼻窒息昏迷，又用单忍利器刺破颈部右静脉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案子说起来发生在上半年，下半年我一进警校就听说了，老师也在课堂上作为案例蜻蜓点水般的提到过，只是当时案子没有破，且性质恶劣，不能大肆宣扬而已……”黎小牛至今还记得和左嘉嘉私下议论过这个案子，嘉嘉说，要是歹徒遇上她，定让他有去无回！

“江城农大案我也略知一二，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94年下半年，刚刚毕业的上官英明遭遇了福田港币抢劫案，此案至今也未破。

“一开始，专案组认定此案系外来流动人口所为，于是在学校周边建筑工地及社区暂住户进行了大量摸排调查走访，省厅也向全省发出协查通报，并派出专班人马在线索涉及的江西、河南和湖南等十余个省市开展调查，然而一年半过去，耗资近百万元，都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案件侦破一度陷入僵局，此案也被认定为是‘死案’。”黎小牛是在参加工作后才对这个案子有所深入了解。

“真是没想到，我们上大学那年，省城还发生了这样一个案子！”郭帮城终于插上了一句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案子，被害人应该遭受了*侵犯？”

“你说的没错！”黎小牛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从犯罪动机来讲，作案都是有目的和意图的。不过，江城农大案劫财是主要目的，罪犯劫走了受害人的一块武汉牌手表、钱包及许多全国粮票……”

“武汉警方前期的侦查方向和范围完全是对的，为什么就没有线索呢？”上官英明这样问其实也是他内心焦虑的体现。

“罪犯选择一个雨夜先期潜入校内，躲在研究生楼的卫生间，等凌晨人熟睡后翻窗入室，大量的现场痕迹被雨水冲刷干净了，加上是个惯犯，现场遗留的指纹和*液dna样本在当时全国侦破手段整体落后的条件下很难起到作用。”黎小牛喝了一口水道。

“只要留下了蛛丝马迹就一定能锁定罪犯！一般来说，如果是惯犯，不可能沉寂很久的，除非他真的良心发现，金盆洗手。”上官英明在刑警学院学的是痕迹检查，他明白案犯指纹和体液对破案的重要性，但是，如果案犯从此不再作案，警方就很难抓到他。就比如他手上的福田港币抢劫案，当年，他亲自在现场提取了9枚指纹，可至今都没有派上用场，不过，上官英明坚信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你们干刑警就是带劲……现在的99式警服很潇洒，这可是和国际接轨的。”郭帮城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似在为谈兴正浓的俩人助兴。

“不瞒你说，感谢当今的互联网技术，今年，武汉警方传来消息，已经成功比对到案犯的信息了！”黎小牛没有理会郭帮城，而是继续讲述案子。

“哦，我就说，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上官英明听了有点振奋。

“1998年武汉警方开展积案清理工作；1999年再次向全省发出协查通报；2000年初，我碰到一起攀爬入室盗窃案，出于职业的敏感和责任，向上级报告了这个情况……”黎小牛说的98年发生在米琼家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