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嗜睡技能（2/2）

其中孙姑姑说道，你说这燕妃也是的，怎么安排了人来，也没交代具体要怎么做。

张姑姑道，就是啊，哪怕说一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也行啊，咱们在这胡乱揣摩，不如等她发号施令来的踏实。

孙姑姑道，要不明儿去问问吧，我看那孩子再这么憋下去得给憋坏了。

张姑姑道，也就是他们大户人家的女儿麻烦，你就说咱们教坊里，随便挑一个人让他休息几天，他还不乐开花了？

孙姑姑笑道，可不是嘛。但是咱们还是去问问吧。

张姑姑道，哎，这在宫里当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问完了万一说让跳主角怎么办，就她那手脚，硬的跟砧板似的，都不会回弯。

孙姑姑道，话是这么说，可也不能老拖着呀。横竖都是一刀，挨完了算呗。去问问，也许不一定如咱们所想呢。

雪舞和德儿听到这里，知道自己不用进去了，进去也问不出个结果，还是回去安静等着吧。

晚上两人躺在大通铺上，雪舞低语道，你说这两个姑姑这么拖拖拉拉的，要是明儿还不去问可怎么办呢？

德儿道，我的胳膊像砧板吗？

雪舞叹口气，说道，砧不砧板她不也得用嘛，你担心这个干嘛，咱们不是应该担心她总拖着不去怎么办嘛？

德儿道，我忽然就不想让他们去了。我想天天放假，在宫里溜达玩，让我不去哪我就偏要去哪。

雪舞道，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不能总是逃避问题呀，人家说你像砧板你就应该跟他们证明你不是呀！

德儿道，我干嘛要跟他们证明？再说了，砧板有什么不好的。没有砧板他们拿手垫着切菜切肉啊！

雪舞哧的一笑，说道，你还来劲了，犯不犯得上跟他们置气呀，你要不愿意听，去找你表姐说一声，让他们两个立马卷铺盖走人。

德儿道，我才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呢。我要睡觉了。却没想到，她这样一睡就不吃不喝的整整睡了两天。

从火族被灭德儿下凡到她在人间的种种，除了她自己之外应该就是雪舞知道的最多最全。然而呢，当薛婕妤问起德儿为何如此嗜睡的时候，雪舞竟然答不上来。

她的嗜睡对你来说是莫大的好处，对不对？薛婕妤问她。

雪舞道，是倒是，不过我也意识到这样好像不太行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薛婕妤道，水族的灵，不求甚解。雪舞，你真的不如恢复记忆以前了。那时候的你，总是非常小心的记着德儿的每一件事。你跟她，就像凡间的两个平凡姐妹，没有任何的目标，只是平静和谐的相处。

雪舞道，没有目标好吗？她总该完成需要完成的事啊。

薛婕妤道，人间的法则，是吸引力法则，越急功近利的想要完成目标，就会吸引来越大的阻抗。

雪舞道，可是她的不受控制真的无比的煎熬我。我们水族的灵，向来都是天帝说什么便做什么，可是火族……他们太有主见了，我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主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像你恢复记忆之前那么办，那时候的你们，清新脱俗，不受约束，特立独行……

也很麻烦，雪舞补充。

薛婕妤道，生活的哪个步骤不麻烦？怕麻烦，就不应该来人间。

雪舞听了这话，一下就笑了。

薛婕妤道，你想说也不是你们乐意来的是吧？

雪舞道，就是啊。

薛婕妤道，你不是很听天帝的话吗？但凡他交给你的任务你不是全都能按时完成吗，怎么这次就不一样了？

雪舞道，哪是我不一样啊……

薛婕妤道，就是你不一样了。你有了人知的复杂，却没有人类的感情。有着水族的冷酷，却少了水族的智慧。以前天帝交给你的任务没有一样是容易的，可是你都能做到，因为你知道你能，但是当你清醒的意识到这次与你共同完成任务的是火族的灵的时候，你怕了，你变得没有自信。

我对德儿不好吗？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你的愿心变得怯懦。而这种怯懦与怀疑正是火族灭亡的原因。将来，也会是各族凋亡的原因。

雪舞道，薛婕妤，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既不是六族的灵，也不是凡间的人，你到底是什么？

薛婕妤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不是，你看不出，不代表我不属于。

雪舞陷入沉思。

冰封湖面的一隅，坐着两个对饮的人影。他们虽是仙界叱咤风云的灵，来了人间，却也像蚂蚁一样渺小，他们必须学会人间的规则，才能更好的在人间生活。至于他们为什么非要在人间生活，除了天帝的期待之外，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原因吗？恐怕，这个原因需要慢慢的被找出来，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薛婕妤看似比雪舞走的快一点，但对于人间的法则她究竟掌握多少，恐怕也难说的很。至于这两日，反正德儿睡不醒，他们有的是时间。

晚上，雪舞回来躺在大通铺上，德儿还是没醒，其余人也都入睡了，身边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清鼾声她听的分明。白天孙姑姑和张姑姑终于去问了燕妃的意思，主要还是汇报一下，德儿近来整日昏睡不醒。

燕妃心道，难不成在公主府的时候连觉都捞不着睡？她一小小女娃竟然看过那么多书，连国子监的夫子们加起来都说不过她，肯定是日夜用功的缘故了，定是姨母管教的严。既这样，便由得她睡好了。于是对两位姑姑说道，排舞可以从简，捡她会跳的吧。要求就是在舞群中要显眼，要是中心位置，不会跳也好看的那种。

两个姑姑领了命令，按照传统花瓶的走位给她设计了一个只用站着就行的跳法，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德儿醒来之后竟然不同意。

她说，我进宫之前原是定了亲的，只是那家如今家道中落，我娘不想让我嫁过去，跟我表姐一合计，想让我进宫。但是我从小也是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爹爹从小就教我仁义礼智信，我怎能嫌贫爱富攀高枝。你们非让我当花瓶，万一我被皇帝看上了，进了宫，以我家在朝中的声望，至少也给我个才人当当，到时候，我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们！

这俩姑姑一听，这丫头睡了几天，醒来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雪舞也听傻了，心中乐道，不得了，睡觉还睡出智慧来了。有点不好对付呀。

两姑姑听她如此说，只好问道，依你看，要怎么跳呢？反正不跳是不行的，如果年宴的舞群里没你，我们立马就得卷铺盖走人。

德儿得意一笑，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大伙一商量，虽然为难，但综合考虑，最后还是按她说的走了。到了年宴那天，果然不是燕妃一人傻眼，可以说当时大殿上的所有宾客，精神都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