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春水离愁（1/2）

安言玉望着将至的黎明，那黎明像极了曾经的熟悉！

那是个黝黑的日子，天儿阴蒙蒙的，正如那枪声所造成的硝烟一样昏暗！安言玉第一次见到冯元卿的时候，他为她杀了好几个人，那是1911年的时候，正是闹封建革命的时候，冯元卿险些搭着她一块杀了，因为安言玉穿着一身的戏服，为满清的贵族唱着极好的戏。

好在安言玉说了那句，“女人不闹革命！”，冯元卿便放下了枪，说道：“走吧！满清要亡了，以后你不用偷偷摸摸唱戏了，去戏台上唱吧，别为这些保皇派唱了！”

安言玉看着冯元卿许久，而后冯元卿走了后，才回过神来。那时安言玉十九岁，离开了贵族的庇护，在北京做了名角，有的爱情真的只是一眼便定一生一世的念头，安言玉永远记得那个拿着一把满是污渍的枪的男人，记得那把满是污渍的枪，记得他身后的晚风徐徐，记得那天是个阴雨的天气！

安言玉总会去找冯元卿，他住在一个极其败落的屋子里，四面的墙透着那湿润的痕迹，安言玉每每见到冯元卿，他都是满身的伤痕，她都会尽心照顾他，后来安言玉知道了冯元卿不爱她，他早已经爱上了一个歌姬，为了那歌姬，不惜被人打得失去了一条胳膊，然而冯元卿怎样都没有放弃那个歌姬，革命也好怎样也好，他都会将她带在身边，最终在革命后，在军阀势力的迫害之下，被人刺杀，在那个秋风肃肃的夜晚，枪声不断，冯元卿的心爱的歌姬，抱着刚诞下不久的婴儿，将她交给了安言玉，安言玉犹记得那个夜晚的枪声，简直比除夕之夜的爆竹还要热闹得多呢，尤其是冯元卿死的时候，安言玉远远地看见他被刺杀的模样竟然依旧倔强不已！

安言玉觉得安子卿的存在就像是她就是那个歌姬一样，她早就把她当做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人，仿佛看到安子卿，就像看到冯元卿曾经对自己的挚爱！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打断了安言玉的回忆，从那混乱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安言玉看到了刘笙。

“为什么要杀苏长云！”刘笙少见愤怒地问道。

安言玉见刘笙这般愤怒，只说道：“因为他让子卿走了不归路！”

“不归路？子卿她想给宋茗报仇而已，有什么你那个让你愤怒的！”刘笙愤怒不已。

“我管不着！他激起了子卿内心的躁动，我怎会让这躁动存在！”安言玉不禁又想起了冯元卿，如果他没有参加革命，或许，现在在她身边的就是他。而安子卿的存在就代表了冯元卿的存在，他又怎么会让人致使冯元卿再次消失呢！

刘笙见安言玉这样固执，不明白究竟她心里在担心这什么，于是便愤然离开！

刘笙回到府中的时候，下人匆忙来报说安子卿不见了。对安言玉的疑惑不得不放下，又担忧起了安子卿，随即便让周阳开了车，去了苏府。

安子卿到达苏府的时候，整个苏府都是沉寂的，门梁上一对对称的孤单白色灯笼高高挂着，安子卿似乎这才真正相信苏长云已经死了！

门口无人看守，安子卿走了进去，那嬉笑的黑白照片摆在正方的灵堂位置！灵堂前面都是穿着黑色白色的丧服的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允哭丧，否则会增了祸运！这是苏家的规矩！因此整个苏家是格外寂静的。

苏夫人见安子卿来了，起身二话不说冲向安子卿，狠狠打了安子卿一耳光，继而将那暴怒压制后说：“我从未想到是你！你一个人的任性，毁了一个无辜的人！”

似乎确实是这样的，任性！无辜！再适合不过。安子卿想到这竟不能自已，忘了脸上的疼痛，静默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