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绘与月绘3（1/2）

月绘的男朋友并没有跟顾小穗的母亲聊多久，就离开了。至于为什么她会知道对方认识阿娟，完全是听他说一会儿回去采访一个老朋友而提到到。她不准备插话去询问这件事情，毕竟，母亲并不知道她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经历，而且和一条人命有关，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阻止她再去追查此事。所以，她准备以后有机会再去找月绘的男朋友一探究竟，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段时日。

顾小穗随母亲一起到了福沙滩，母亲告诉她：“差不多可以在这里先把午饭解决了吧！”确实，在这么一个碧海蓝天下，吃一顿饱饭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寻找了大概五分钟，她们在一家露天咖啡厅坐了下来，母亲为顾小穗点了一个汉堡和一份牛油果沙拉，让她们意外的是，上来的餐盘内，竟然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汉堡，足够两个人的分量。顾小穗只得张大嘴巴，一口一口地用力地咬下去，可是还是剩了一大半：“还真是浪费呀！”

“看来，这里的人们都是热情又大方的。”母亲打趣道。

“我还是更喜欢这片沙滩，漂亮。”边说着，边打了一个饱嗝，“而且啊，我觉得夕阳西下之时，一定超级迷人！”

“夕阳西下？小穗，你可别告诉我，你准备坐在这里，等到太阳落山吧！”

“是啊！”顾小穗肯定的点了点头。

海滩，夕阳西下，这些都是阿娟的爱请风景，而她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这样谜一样的景色，现在，她终于可以静静地欣赏了，只不过，陪伴在她身边并不是郑合融。那时候，明明可以陪着她一起寻找阿娟死亡之谜后，继续一直快乐下去，但，似乎，在空站的一切，成为她对于郑合融所有的回忆。

那是顾小穗第二次去八号冰茶。昨晚的味道已经全然不同，有着那么点儿涩涩的，像是失恋的感觉。

看来，今天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啊。他们朝对方做了一个鬼脸，似乎也就这能接受这个比较奇怪的味道。

“看样子你们俩并不是很喜欢今天的味道啊？”老板看了出来，好心地解释道：“今天的八号是一款为失恋的情侣准备的。记得第一次做它还是三十多年前呢。”

“三十多年前？”顾小穗瞬间起了兴致。

“是啊，那时候我才十二岁，跟父母一起在店里帮忙。”老板开始了儿时的追忆。他那时候，每当放学后，都会先到店里帮父母打杂，等忙过饭点儿后，再回去写作业。记得那天，正赶上那一年最大的一场暴雨，一位男士全身湿透地来到店里避雨，正当他上前推荐冰茶时，看到眼前的这位男士已是满脸泪水，是的，那绝对不是雨水，而是顺着眼角滚落下的泪滴。

他小心地试探地问道：“您想喝什么口味的冰茶呢？”

“嗯，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您就看着来吧。”男士礼貌地回答道。他将刚刚男士所说全部转达给了父母，老板的母亲看着那位落寞的男士，对还不懂得太多人情世故的他说：“去把这杯冰茶递给他吧。”

男士喝过那杯冰茶后，泪水瞬间止住了，对老板的父母问道：“您的冰茶似乎可以了解到我的心情，那股涩涩的味道，与我心里的感受完全融在一起了。”

“那就好，小伙子，未来的人生还很长，即使你感觉现在已经是尽头了，也不要停止向前的步伐，也许，这一切只不过是你心里的一道屏障罢了。”后来，父母通过这件事情，发现其实冰茶也是可以安慰生活中失意的人，所以，就将冰茶店的经营方式改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那后来，那位男士怎么样了？”顾小穗很担心地问道。

“他啊，哎，虽然没有太幸福，不过，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老板似乎有些犹豫地说道。

“他也是空城的人吗？”

“是啊，他在空城很出名，之前与阿娟的爱情整个空城无人不知的。”老板提到了顾小穗一直心系的名字。

“啊！您认识那个男人？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是一位老伯了？”

“是啊，你还真逗，都这么多年了，当然早已不是少年。”

“您能告诉我他家住在哪里吗？我找他有事情。”

“嗯？我凭什么告诉你们，万一你们有其他目的呢？”老板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哎呀，是这么回事，我们和老伯是认识的，现在我们住的房子就是他的，就是那间在轨道下面的屋子，只不过，他总是神出鬼没的，根本找不到他，我们也忘记和他要联系方式了。”顾小穗连忙解释道。

“嗯，那这个我是相信的，他呀根本就没有手机，你们也不用找他的，等到了时候，他自然会找你们的，再说了，你们不是一直住他的房子吗？哈哈，你们呀，算了，不说了，就等着吧，迟早会出现的。”老板欲言又止，这可是急坏了顾小穗和郑合融，看来，除了等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顾小穗和郑合融离开了冰茶店，他们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呢？就像是中了一种魔咒，俩人都希望可以在安珀与阿娟的故事中，抓住可以拴住自己未来的救命稻草。是的，就像冰茶店老板所言，阿伯迟早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可偏偏这是不允许他们妥协地去等待的。到底，他们希望从老伯那里听到什么呢？

“那些照片其实都是我放的。”

“阿娟的死，都怪我。”

这些在《已往一生》里都有出现了，是的，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知道的难道真的是阿娟的死亡原因吗？

已过午饭时间，他们谁也没有想要吃点儿什么的意思，直接回到了小屋。

“你说，我们的旅行是不是该改成寻秘之旅了？”顾小穗看着已经平趴在床上的郑合融，还不到两日，她已经感觉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文艺了？彻底开启侦探模式啦？郑合融瞬间提起精神，虽然只剩下五天，但足够他们搞出一些完全不为人知的一面了。

“嗯，是的。一定要找到阿娟为什么会自杀。”顾小穗拍了拍郑合融的后背，“起来了，咱们设计一下一会儿寻找线索的方案。”

顾小穗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牛皮厚本，在上面写道：“第一步：去像冰茶店类似的老店打听关于阿伯与阿娟以前的事情。”

“你不觉得应该再去一趟那间小屋吗？一定有很多我们漏掉的细节还留在那里的。”郑合融补充后，顾小穗将第一步改成了：“回到小屋寻找更多的线索。”

等到他们再次回到小木屋的时候，里面有一位老妇人正盯着那张背影照片，顾小穗走到她的旁边，声音微低地问道：“您认识照片里的人吗？”

夫人显然是被顾小穗吓到了，过了许久，都没有说出一个字。“呵呵，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不是问得太唐突了。我只是看您看这张照片很久了，好奇就问了出来。您可千万别见怪。”顾小穗捋了捋额头前的几缕发丝，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

可是，老妇人仍是沉默不言，挪到了对面得另一副照片前。顾小穗并没有轻易放弃，紧跟在老夫人的旁边：“您是生气了吗？我再向您真挚地道歉，希望您不要跟我这个不懂事儿的小孩一般见识。”

“小孩儿？不懂事儿？我怎么觉得你是太懂了呢？”老妇人终于出声了，有些不屑地瞥了顾小穗一眼。

“真没有，就是我之前看过这张照片，印象很深刻，看到您和我一样对这张照片很着迷，所以就冲动了，完全忘记礼貌这一回事儿。”顾小穗编出些听上去还算合理的理由，避免引起老妇人的更多怀疑。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对这张照片很着迷的？”老夫人似乎并没有轻信她所说的。

“这间小屋很隐蔽，很少有人会来到这里，就算发现了这里，因为里面的这些照片也不是艺术品，所以不会逗留太久，除非特别感兴趣的人。更何况，您还是盯着单独的一张合照，一直没有移开过眼睛。”

“就算我对这张照片很感兴趣，你也不能就说是认识照片里面的认吧？关键，这张照片里的两个人还是黑漆漆的背影，我怎么会认识呢？”老妇人明显是在质问顾小穗的鲁莽。

“我也是猜测的，并不是十分肯定。”顾小穗有些心虚道。

“你的猜测还挺准的。”老妇人的回答让原本有些出头丧气的顾小穗又有了活气。“那么，你又为什么这么关心照片里的人，我并不觉得你是认识他们的。”

“是啊，本来我是不认识他们的，但是，这次来旅行，碰巧住在了这位老伯的家里。”顾小穗边说边指向照片里的那位男人的背影，“更巧的是，他就是一部电影里的人物原型，虽然老伯并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但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叫安珀。”

“嗯，是的，照片里的人就是安珀，另外一位就是阿娟了。”老妇人承认道。

“啊！果然您认识他们。”顾小穗兴奋地拥抱了一下老妇人，“总算找到认识他的人了。”

“你这么着急找安珀做什么？”老妇人终于仔细地打量起顾小穗，也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郑合融。

“想问老伯一些事情。可是，他出没无常，等他出现，我们也该离开了。“

“劝你一句，如果是关于阿娟的事情，你们最好还是不要问的好。”老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您知道他们以前的事情吗？”顾小穗不打算放过眼前的突破口。

“知道是知道，不过，你们为什么非要打听他们的事情呢？“老妇人反问道。

顾小穗回头看了一眼郑合融，看到他朝自己点了点头，便不再犹豫地说道：“我们帮助老伯参加了夜会，从而知道了他对阿娟始终难以忘怀，后来，我们发现了这里，并且根据那部电影知道了阿娟已经离开了人世，如果电影里的故事全部都是真的，那么，阿娟的自杀原因是唯一没有解开的谜团。我们是想帮助老伯，寻找到答案。”

“就凭你们？成年了吗？”老妇人完全不信地问道。

“这和年龄无关。”顾小穗最不喜欢的就是大人们总是拿岁月去划分小孩的成熟，“我们只是希望可以解开老伯的心结。”

“那你知道安珀离开空城是为了什么吗？”老妇人一直见血地问道。

“电影里说是去城里念书。”顾小穗回忆道。

“是啊，念书，念着念着，就遇到了别人了。”

“可是，那个人好像并没有和安珀发什么什么。只是有些暧昧吧！”顾小穗记得影片里对于这一段的展现很透明，完全就是还未有下一步进展，安珀就拒绝了对方。

“小姑娘，你不是说电影里大部分都是真实的把故事呈现的吗？”老妇人提到了刚刚顾小穗说过的话。

难道安珀背叛了阿娟？”顾小穗无法相信自己的猜测，迫切地希望老妇人指出她说出的这句话是有多么的荒谬可笑。

“是啊，可以说他是彻头彻尾地辜负了阿娟的等待。”老妇人有些愤然道。

“您是怎么知道的呢？”顾小穗还是不太相信老妇人的话，也许，她是出于其他的目的，选择扭曲事实也说不定的。

“哦？小姑娘你觉得我是在诬赖那个负心汉吗？”老妇人看出了她的怀疑，倒也没有露出更愤恨的情绪。

“只不过，凡事都讲究个证据，要是您说的事情属实，那为什么还允许电影里那么去演呢？”顾小穗有理有据，看上去，老妇人要是之前全是胡言乱语，到了这一步，也就无法解释得清楚了。

“你都说了那是电影，岂能当真，就算是我说了又如何，真真假假，你就会相信我说的了吗？”

“这……“顾小穗一时无言以对。空气也仿佛被瞬间凝固一般，深吸一口气，都像是缺口氧，喘气声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局促感。这难道是一种暗示，也许，老妇人说得都是真实的，如果再这样一而再地质疑，那么黑白必将颠倒。完全不需要这么迫切地推翻老妇人的话，再多聊一些，如果是谎言的，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那时候，阿娟也曾想过去城里去找安珀一起生活，但是，家里的母亲身体实在不太好，哎，她算是拖累了善良的阿娟了。”老妇人说到这里，两行泪水滚落在早已布满褶皱的面颊上，“你说啊，城里就是好啊，谁去了，就像换了颗心一样，彻底重新做人了。”

“可是，安珀看上去不是那样的人啊？他要是真变心了，那为何还会回到空城，用自己的下半辈子守护着永远也不会回来的阿娟呢？”顾小穗觉得变了心，就是再也不会回头了，如果，他后悔了，说明他只是一是迷糊，最爱的始终只有阿娟一人。

“那又如何呢？人都不在了，反悔有什么用呢？与其现在在这里惺惺作态，倒不如彻底消失来得干脆！”老妇人完全对安珀是敌视的，这种仇恨就像是受害家属再痛诉杀人凶手一般。“您难道是阿娟的家人？”顾小穗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