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王遗迹（1/2）

苦牙山位于一条十分年轻的山脉，在古人的记载中，没有任何关于这条山脉的记录。至少说来，它是一条不足百岁的山脉。

此前，第一搜查队一致通过了在军界沿线侦查的提议。然而，三个月以来，除了发现了一些军火贩子，搜查活动一无进展。也就是在这时，凤凰殿下提出了越过其他地方，直接来这条山脉搜查。至于原因，他的解释是，他在飞行途中曾感知到这条山脉对魔族有天然的善意。这种善意，他也解释不来，似乎只是一种他才能感知到的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来到这条山脉的第一天，他们就搜查到了可疑的地方。在一个为亚村的山中部落聚集地，他们发现一个被废弃的神庙遗址。遗址饱经雨水冷风的侵蚀，原本应该是瑰丽的建筑变成了一堆小山高的难看的沙石。唯一能辨识出它曾经为祭祀神明的庙宇的，是沙石后有一个莫约有十八尺宽的山洞，走进那个山洞后能清晰地看到里面蒙上了一层泥沙的色彩斑驳的神明壁画。而壁画里的神明却不是北州人常常供奉的慈祥混沌天父，凤凰大明神或者青龙真神，壁画上是姿态严肃的孔雀大明王。大明王出生时万兽祝贺的奇观，大明王统治大陆时天父亲自为她加冕的盛况，甚至是大明王在远方藐视人群簇拥中的凤凰青龙的桀骜。无论是哪一副，都可以看出描绘壁画的那个“人”对孔雀大明王几近狂热的崇拜。

自古以来，孔雀大明王的传承大都出现在魔族。即使是一千年前孔雀神出现在西州幻家，那个天赋异禀却野心巨大的女子最终也投靠了魔族。后来战帝青龙神向世人宣告他将背叛人族的孔雀大明神封印后，世间再无孔雀神的传承。

面对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遗址，风致宁和北涵烁两人当晚便潜入了部落打探消息。凤凰殿下留在了神祗，他似乎坚信残败的壁画里藏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秘密。除月掌灯跟在殿下身后，雨晓晴则在洞口处守护者，也等着那两人的归来。

山洞是封闭的，烛火一直往洞深处摇曳。除月听兄长说过，这盏灯曾经深入寒潭，而灯芯却没有任何变化。而如今不仅烛火飘摇，而且灯芯周围到处都是噼噼啪啪的灯油溅出，或许是因为紧张过度，除月感受不到蜡油的灼热感。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凤凰殿下手指轻触过的地方，看过数次大明王漠然的眼睛，而她自己也被那漠然的眼睛看了数次，心中像被密密麻麻的的蚂蚁咬过无数次一般，心悸不已。直到，一股温暖的光包围了她，那光是从掌中的那盏灯发出的。流火的光仿佛看出她的心悸一般，在她身上缓缓地流动着，把那些恼人的小蚂蚁尽数驱逐干净。

“这里有孔雀的精神传承。你最好不要再看这壁画，不然你会精神受损，修为也会受到影响。”凤凰提醒她。

原来如此。除月虽说也知道此地有异，却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孔雀神的精神传承。如果这里真的是魔族斥候的藏身之所，也难怪他们能在人族藏匿如此之久。

除月低着头跟着凤凰殿下的脚步走。莫约一个时辰后，凤凰停了下来，不再往前。细算下来，这个山洞是竟如此深不可测。他们进来已经接近两个时辰了，即使走走停停，也已经走得很深了。

“熄灯。”

除月把封盖从袖子里拿出，极其小心地把灯芯罩在盖内，末了，灯便熄了。灯熄了，映入眼中的是点点萤光凑成的，一只只，眼睛。

一只只孔雀神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那些眼睛直看进灵魂深处，除月感觉自己的记忆恍惚了一瞬，已经不能判断自己是不是进入了梦境。

她看到了一个清丽削瘦的女子。女子坐在一处断崖上，哼着小曲。虽然听不清楚她在唱些什么，但能确定那是西州的小曲。之前幻家的小女儿来小院拜访雨晓晴时，她唱的曲子和这女子几乎是一样的。

女子身着肮脏的麻裙，而露出的手臂、小腿以及她的脸庞，却是白皙干净的。女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看着远处火红的光从天际坠落，眼中露出沉重的悲伤。

“她死了，她终于死了，她不会再抢我任何东西了。”女子带着哭腔喃喃道。

女子站了起来，往断崖下纵身一跃飞了起来。除月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看，瞬间感觉天昏地暗。

除月在剧烈的头疼中醒了，她看见洞口方向有两个黑衣人和凤凰殿下打了起来，而自己因为昏了过去而被殿下用幻术藏在了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