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到青城（2/2）
可今日，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温沉烟走到她面前，虽然嘴角挂着微笑，但司茗慧清楚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她一惊，温沉烟已经扬起了手......
“啊！”
司茗慧害怕地大叫一声往后退，膝盖却突然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半跪下去。
“哎呀......”
温沉烟顺势将手放在耳边，捋起了一丝垂落的青丝，笑意粲然：
“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我只是整理下仪容，怎么把妹妹吓成这幅模样？该不会......”
温沉烟低下身去，将插在她膝盖内侧的银针推进了几分。
司茗慧只觉膝盖上一阵锥心的疼痛，刚想大叫，温沉烟悠悠堵住了她的声音：
“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司茗慧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温沉烟便迅速抽出了埋在她膝中的银针，淡薄的声音消失在风里：
“妹妹要多加锻炼呢，这动不动地跌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司茗慧咬牙，眼中一片阴鸷。
她们刚才侧对着众人，温沉烟又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动作，没人看见她使出的伎俩，所以大家只会以为是她自己不慎跌倒。
温沉烟那话也明晃晃洗清了自己嫌疑，众目睽睽之下她有冤也只能打碎牙和血往下吞……
“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方氏显然也认为是她自己摔了，将她扶起来，不禁心疼地责备道：
“这么怕她作甚？”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前，她就被吓跌倒了，往后旁人会怎么说她？
大家只会觉得温沉烟不愧是司家嫡系，凭借气势都能把人吓到，而旁系如此胆小，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娘，我没事。”
司茗慧也不知道怎么跟娘亲解释，毕竟银针已经被拔了，她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温沉烟搞的鬼，但是......
她不会就这么便宜她的！
“娘，温家的人什么时候来？”
提到这件事，方氏沉下了脸色，“京城传来的消息也就这两天了......这贱蹄子现在回来，想必是听到了风声，想跟着温家回京城。若是让她回去了，娘亲我这么久的筹谋不就都白费了？你放心，我定会让温家人不想接她回京城的......”
母女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
“主子，温家人几日后便到达青城。接下来......主子打算怎么做？”
南竹看着躺在榻上悠闲看书的女子问道。
温沉烟白皙如玉的手指翻了页，仍旧专注于手上的书，没有抬头，“温家目的是什么？”
“听说......”
南竹顿了顿，观察着温沉烟的神态，小心翼翼地说：
“是因为司家老爷子要出山了。”
温沉烟手指一僵，纷繁的记忆涌入脑海。
司老爷子是司家上一届天师，在将司家权力移交给大舅之后，便去了龙隐山闭关。
这一闭，就是十年的光阴。如今她已经十六岁了，但小时候模糊的记忆告诉她，司老爷子并不喜欢她。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家人如此矛盾。
在她小的时候，母亲还在，经常会带她去司家。
舅舅看见她总是很高兴，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她。
那时候舅舅还不是天师，带着她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满足她的所有愿望。
她现在依旧记得，那怕她走丢一直牵着她的略显粗糙的大手，那在她玩累了睡着时抱她回家的温厚胸膛......
可不知为何，除了舅舅，司家其他人对她的态度......
可以用奇怪来形容。
祖母经常表情复杂地看着她，脸上有喜欢，有无奈，有纠结，有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祖母有时候想抱她，但伸出手后却又像想到什么，总是深深叹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祖父也就是司老爷子，态度就比较明朗了。
每每看到母亲和她，冷冷哼一声，拂袖进了书房。她和母亲不离开，祖父便不出来。
她那时候不得父亲宠爱，也不知为何惹祖父厌恶，心里难过。
明明外界都说母亲是祖父最疼的孩子，连舅舅都比不上......
可她见到的，明明不是这样。有一次她跟舅舅抱怨，舅舅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
“你觉得......如果祖父不喜欢你和你母亲，你们每次从司家回温家，马车后面一箱箱的吃食玩具，绫罗绸缎都是谁准备的？”
“舅舅呀......”
她一脸天真的回答。
“傻孩子......”
舅舅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之后便是许久的沉默。
......
后来，祖父交权闭关，舅舅越发繁忙，母亲去世，祖母去世......
一晃眼，这已经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了。
温沉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书的兴致也没了，懒懒地转了个身，侧卧在榻上：
“然后呢？司老爷子并不疼爱我，接不接我回家重要吗？”
“传闻司老爷子是十分注重礼制的老古董。主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按理说应该在十五岁时便开始物色人家，温家却没有任何动静......温家可能怕被出关的司老爷子知晓......”
“呵。”
温沉烟冷笑，温家真是好算盘啊......
没人知道司老爷子什么时候出关，温家自然是能拖就拖，毕竟这嫁女儿，步骤繁琐，上下打点都是要银子的。
她又是司家大小姐的女儿，温家嫡女，身份尊贵，温家为了面子定然不能让她下嫁，那么肯定要找门当户对的人家。
且不说温家人不希望她嫁得好，单单是这嫁妆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毕竟她代表的可是司家的门面，若是嫁妆不够体面，不够衬夫家身份，温家可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但是，如果她再拖几年嫁人，那便是另一幅光景了......
一个老姑娘，尽管身份再尊贵也是要掉价的。
到时候温家便可以随便找户人家把她给嫁了。不仅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成本也是最低。
不过......好像去年大舅妈有在其中周旋，希望帮她找个好人家......
但是温家一再找借口拖延，大舅妈身为外家人，身份尴尬，也不能插手得太明显。
方氏自然也不希望她嫁个好人家，在大舅妈派人来了解她的情况时便不断从中作梗，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她一现代人，在这个年龄结婚还是嫌早，也不想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这事便因为多方原因，耽搁下了。
看来......去了京城后，这个大舅妈倒是可以见见，指不定是个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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