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1/2）

二月初二长安南郊圜丘，春祭如约举行。祭祀过后，燕帝开始点名表扬，此次点的人不多，点到的人有的是生平第一次来见皇帝，还是十分激动的。倒数第二点的是薛漠，表扬他五国围攻梁国，靖北军做的不错。薛漠下去后，燕帝点了最后一个人:“义勇侯薛渊。”

晓梦出列上前，今日的晓梦身着天青色深衣，头发束好，虽一副男儿打扮未着脂粉，但左右两旁的文武百官还是很明显地看出她是个女子，除了一些年轻的官员露出惊奇之色外，各部重臣尽是一脸波澜无惊，他们都不是傻子，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面容相似的人。虽然当年晓梦和亲匈奴时，面纱挡住了她的脸让大家没看清，但后来太子赵博说出当初代替自己去匈奴为质的是戚萱后，众人再联想到曾入天道书院的薛浅，小萧何之称的薛渊，自然得出，那全是一人的结论。

燕帝看着下面立在那，犹如玉人般的妹子，此刻的她眼神平和温和，不再如多年前那般似个刺猬，心思一转，问道:“朕是该叫你薛渊呢，还是叫你戚萱?”

“臣既是戚萱，又是薛渊。”

“戚萱，许多人以为你十多年前已经殉国，一般女子遇到你的事，死是最好的路。”燕帝直接问出了许多人的心思。

晓梦微微一笑，朗声道:“在臣看来，一死了之，除了仇者快亲者痛，毫无意义。勾践与夫差，我选勾践。”

越王勾践在战败后接受自己的失败，发奋图强，最终雪耻；而吴王夫差在被勾践打败流放时，却选择了自杀。人一旦放弃，就什么都没有了。燕帝最佩服的人便是勾践，此时晓梦提起勾践，本就不欲处罚只想雷声大雨点小的燕帝连那点言语说教都免了。脸上顿时带出淡淡的笑意。

“既然千难万苦得脱，为什么不回复身份呢？”燕帝问她当初从匈奴之地逃出后的事。

“若当时世人得知我还活着，只怕口水就能把我淹死。忍辱苟活，并非是惜身怕死，死，当死的有所意义。改名换姓，只不过为报这国仇家恨。勾践若死于被俘吴国时，世人对他的评价只怕又另是一回事了。”

燕帝唇角再次向上钩，一双亮的吓人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在鼓励她继续说。

而一吐为快的晓梦也确实是这样做了：“一个人受了不公屈辱，第一种人，当场自杀了，那在臣看来，是迂腐愚笨之人，因为谁会真的在意一个失败的人呢？第二种人，远走他乡，固然能不再受伤，可这必是个懦夫；第三种人，会当场不顾一切，与敌人拼命，若是能与敌人同归于尽，那还是保本了，若是敌人未伤，自己却死了，岂不是徒留笑话？还有最后一种人，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最终打败敌人，自身完好无损，这样才是最好的，才能被称之为真英雄。”

燕帝咧嘴笑了起来，道：“那卿算是哪种人？”

“我只能算是第三种。”晓梦面露羞色。

“不，在朕看来，卿当为最后一种，真英雄是也。朕曾赞你忠义智勇，有人还道我过誉，封你为侯封多了。”燕帝抬眼扫过两旁的文武百官，脸上虽是带笑，可目光冷的让人发寒。“当初，朕交给她的任务是维护两国和平，若是不能，便尽可能为燕国做些事。朕是万万没想到，她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为国牺牲良多。很多人在猜，戚萱隐藏身份，欺骗世人，朕会制她什么罪？朕要说的是，朕非但不会治罪还要嘉奖于她，只有于国于民有功者，朕定会嘉奖，同时，朕也要告诉天下人，朕，对有才之士不拘一格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