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幻境（2/2）

“快起来吧！”一个苍老慈爱的声音在在前方响起，众人起身，阿七抬头去看，只见几位宫装丽人簇拥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一道往前走，想来那便是南梁的太皇太后薛氏，与已经仙逝的北燕薛太后同出薛家，太皇太后乃是阿七母亲的亲祖姑母。

众贵妇中的一位上前相待，请了太皇太后与几位宫装丽人入主座。

“那位是谁？”阿七指了指主持大局的妇人，问言豫津。

“她是霓凰姐姐的亲姑母，云南王妃几年前去世了。这次听说，因霓凰姐姐的婚事是半年前太奶奶牵的线，所以云南王当时就请太奶奶为她在及笄礼上做霓凰姐姐的主宾，太奶奶当时就答应了。”

太皇太后一到，及笄礼就开始了，因为阿七是在男子堆中，离礼台较远，便只是看了个大概，今日打扮的十分娇美的穆霓凰一点也看不出平日里那不输男儿的气概，一举一动都十分得体优雅，仿若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般。

主宾是太皇太后，赞者是随太皇太后一到来的，也是穆霓凰的未来婆婆晋阳公主，摈者是一个与穆霓凰有几分相像的年轻女子。此时清风穿梭在人们中间，带走暑夏的酷热，四处茂密的树叶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把阿七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远处的丝竹之声随风而来，多了几许飘渺之感。

阿七仿佛闻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甜蜜的桂花香味，火红的枫叶与金黄的银杏叶飘落在地上，变成一片红与黄交织的美景，一位眉眼刚毅的中年女子正在给一身着绿衣的少女簪上钗冠，祝她长大，即将出嫁。

阿七忽然觉得那位做主宾，眉眼刚毅的中年女子十分眼熟，再看周围，纪王妃赵雪立于一旁，看样子她是赞者，礼台下，却见兄长燕帝、薛漠、程寒峰、薛清等人站在一旁开心地拍手笑着，戚元隆上前扶起那绿装少女，虎目含泪，与主宾相视一笑。

阿七从未见过戚元隆笑得心领神会，仿佛与那主宾有着多年的默契，这是在他与林氏之间没有见过。那个主宾是谁？那个少女又是谁？

阿七眨眨眼，见那少女转过身来，面容上如有一团雾般让阿七看不到她的模样，忽然，阿七看到她腰上系着一块美玉，那块玉她极熟，上面刻着一个“七”字！再看那少女，她面上的浓雾已然消失，那样的眉眼，那样的五官与她一模一样，但不一样的却是她的神态表情，活泼，明艳，满心的快活从她眼睛里多的溢出来！

阿七忽然想起那是谁了，阿七是见过她的，在母亲的笔下，那个叫戚萱的少女，那个因阿七期待而生，又因阿七绝望而亲手扼杀的少女！

阿七站在那里，她看到了薛太后，她的母亲，她想喊她母亲，却怎么也喊不出来。阿七很后悔，她万万没想到，她当时想着下午再回去看她的，就那么一转身，道了句再见，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她的那句母亲也再也没能叫出来。

一只温暖的大手忽然温柔地揽住阿七的肩膀，把她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你怎么突然哭了？”一个带着小心的中年男声问道。

阿七抬头一看，是戚元隆。阿七转头四顾，发现如今不是落叶纷纷的秋日，而是枝叶茂盛的夏天，远处那里头戴林家祖传玉簪的少女却是穆霓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