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乐于助人（1/2）

打靶很快结束，夏芙回来找李月阳还衣服，但她已经随同班级坐车离开了营地。后面还有几个班级没有打靶，大概要全部完成后再一起回去吧。夏芙在人际交往方面不太主动，所以在新班级还没有交到朋友，只好一个人蹲在地上看蚂蚁。

“夏芙你打了几环？”

高山与刘淼刚从山坡上下来，两人一直在热烈的讨论打靶的过程，看到夏芙一个人蹲在地上，于是问她打的如何。夏芙却满脸不解：

“什么几环？打到那个牌子不就可以了吗？”

刘淼一脸没救的表情看着夏芙。

“那个牌子是射击的标靶，标靶上有十个环你看到没有？每人射击三次，你三次都打在哪个环上了？”

夏芙恍然大悟，却不好意的笑着说：

“哦我看到那十个环了，但我不清楚那有什么用，所以……我不知道打了几环。但我确定打在标靶上了。”

大概是对夏芙的回答感到无语，刘淼大声地叹了口气。高山却接下去说：

“女生对这方面的知识不了解很正常。”

刘淼不以为然。

“打靶前教官跟我们讲过啊！她……”

高山不等刘淼说完强行打断了他。

“行啦！人家是女生，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听到关于枪的话题就跟饿狼似的双眼发光。”

刘淼与高山在一旁又争论起来，夏芙却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教官是否讲过关于打靶的知识。水房里的那一幕总是不时地跳出来在夏芙的脑中上演一遍，教官说过的话大概都被自己自动屏蔽了。

“你俩别吵了，我今天不太舒服，注意力不集中，所以没有听到教官在讲什么。”

刘淼听到连忙解释：

“夏芙我不是针对你啊，是高山说话太不尊重人。什么叫饿狼？我看他才是狼，还是个大色狼！我跟你说啊夏芙，你在那晒太阳……”

没等刘淼说完，高山连忙捂住他的嘴，并把刘淼向营地另一边拖去。刘淼最少150斤的体重真是难为高山痩消的身体了，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刘淼硬是没有挣脱高山的双手。

到了营地另一边，高山终于支撑不住松开了刘淼，夏芙收回望向他们的目光，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幕似乎了然于心：高山恐怕少不了又要遭受刘淼一番折磨，但她不知道自己这回却下错了判断。

松手后的高山正在对着刘淼点头作揖，似乎在乞求对方，刘淼则一直手插着腰趾高气扬的看着高山，还不时地望几眼夏芙。片刻后两人击掌似达成了什么协议，高山扔下刘淼向夏芙走来。

地上的蚂蚁衔着白色的蚁卵集体出动都在朝一个小土坡上爬，不多久夏芙看到的那个洞口已经很少有蚂蚁出来。夏芙蹲的腿麻，正准备站起来，看到高山走到了自己面前。他看了看天，对夏芙说：

“要下雨了。”

夏芙很惊讶，也抬头看去，被树木包围的一方天空却依然阳光明媚。

“你还会看天气？”

高山指了指地上。

“是蚂蚁，蚂蚁搬家要下雨你不知道吗？”

“哦，是这样啊。”

夏芙下意识地将滑倒眼前的刘海缕到耳朵后面，这是她感到拘谨时常有的动作。夏芙不是不知道下雨前蚂蚁会搬家，她只是无聊看它们来打发时间而已，并没有去想它们为什么会搬家。

话题终结后的沉默让夏芙有些压力，她想找个借口离开，高山却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到：

“一会上车我帮你占个座位。”

夏芙连忙拒绝：

“不用不用，先到先得，谁先上车谁先坐。”

夏芙对这意外的殷勤有些不太适应。初中的三年，班级里的女生都或多或少得到过其他男生的帮助，夏芙却似乎与男生绝缘，没有哪个男生愿意靠近她，别说帮助就连说话都很少。虽然和李月阳是朋友，但李月阳不仅品学兼优，还是学生会主席，常常要配合学校组织各种活动，除了上课，在学校很难抓到她的人影，于是夏芙成了班级里形单影只又最吃苦耐劳的那一个。

夏芙认真地拒绝似乎让高山感到意外，他挠了挠头现出尴尬的神情。

“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看到高山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夏芙更加不知所措。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给我让座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我只是……只是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高山看夏芙不像是在撒谎，神情放松下来。

“嘿嘿，那就好。不过你也不用那么客气嘛。我这人就喜欢……喜欢乐于助人嘛，换作别人晕车我也会这么做的。嘿嘿……”

“切！”

刘淼刚从营地的另一面走回来，听到高山的话似乎非常不屑。高山背着夏芙狠狠地瞪了刘淼一眼，又回过头来对夏芙说：

“别理他！我这种高尚的情操他那种庸俗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刘淼抡起拳头作势又要打高山，高山连忙说：

“可乐！可乐！”

刘淼这才收起拳头，给了高山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然后去另一边骚扰其他同学去了。

沉默又在两人之间蔓延，集合的哨声及时吹响终于将夏芙解救出来。队伍快走到车前时，高山突然冲出队伍第一个跳上了车，引得后面的同学一阵抱怨。

夏芙还是最后才上了车，显然已经没有了坐位。夏芙这时远远地听到高山在车的最后面喊她，夏芙本想摆手示意她不过去了，但眼前人头攒动，夏芙完全看不到高山，只好放弃了向他摆手的打算。

见夏芙没有回应高山也不再出声。车子缓缓启动，经过一个土坑时车子突然倾斜了一下，站在门口的夏芙没有站稳向台阶下跌去。出于本能，夏芙的手伸向前方胡乱地抓去，一只手及时出现拉住了夏芙。

“你没事吧？”

原来是高山，他见夏芙没有回应以为她没有听见就过来找她，正好看见夏芙跌下台阶。夏芙手扶着胸口依然惊魂未定，却不忘感谢高山：

“谢谢你！刚才真是吓死我！。”

发现高山还牵着自己的手，夏芙慌忙抽回来，顿了一下接着又说：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有座位吗？”

高山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事一样赶紧说到：

“哦那个我帮你占了一个座位，你一会儿又该晕车了，过去坐着吧。”

夏芙还是想拒绝，但高山一再劝解，夏芙实在不好意思再回了他的好意，只好跟着他向车后面挤去。高山走在前面，帮夏芙把挡在面前的人用力向一边推去，引来一片不满，夏芙只得一路说着对不起。

终于挤到了车后方，只见刘淼坐在一个座位上，一只脚则搭在另一个座位上，一脸蛮横地看着周围，而周围同学看他的目光也不太友善。

“三水！我不是让你占两个坐位吗？！”

“你再不回来，这个坐位也难保了。”

刘淼将脚收回来，撇了一眼身旁的女生。女生嘴里嚼着口香糖，半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臂交叉抱握在胸前，打量了几眼夏芙他们，然后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什么情况呀你！”

高山看了一眼女生，对刘淼嘀咕了一句，没有再问坐位的事。

“夏芙你坐这里吧。”

高山让夏芙坐在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上，夏芙却推脱说：

“高山！你先坐！回去的路还很长，我们换着坐，一会我要是晕车了再和你说。”

“说完夏芙绕过一个同学，扶着栏杆不再说话。”

高山拿夏芙没了辙，摇了摇头只好自己坐到座位上。刘淼看到高山无精打采的样子，转了转眼睛，起身扒开挡住夏芙的同学，扳着夏芙的肩膀把她按在了自己的坐位上。高山看到刘淼做的一切脸上乐开了花。

“真是好兄弟！”

“这回知道什么才是高尚了吧？！”

刘淼说完又大声叹了口气，颇有一番“世人皆不懂我”的超凡意味。

高山给刘淼伸了一个大手指，回眼看看夏芙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嘿嘿傻笑。

汽车在山路上加速奔跑起来，刚才夏芙站着时已有晕车反应，被刘淼一番拉扯，夏芙险些吐出来。看到高山对她笑，夏芙出于礼貌也对他回笑了一下。因为难受估计笑得很难看，高山的表情一滞，然后问到：

“夏芙你看起来很痛苦，是不是又晕车了？”

看来笑得真的比哭还难看，但夏芙不敢说话，怕一张口就忍不住吐出来，只好对高山点了点头。

高山沉默了片刻，最后像下定决心似的从兜里掏出几块糖。

“夏芙，这是薄荷糖，对晕车应该有用。”

夏芙很好奇高山又从哪里变出的薄荷糖，但没有多问，还是先吃一颗试试吧。

薄荷糖清凉的味道顺着喉咙滑到了胃里，果然舒服很多。

“谢谢你啊高山，幸亏你身上还带着薄荷糖，没有它我可能就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