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船舶倾诉”（1/2）

漂泊的船舶，停泊在江水岸边。女子执酒的手泛着寒光。空气中的雾雨，一夜之中成了雪花，飘落人间。平常看来，冬夜的雪花粒子以雨雪的寒冰状落下。刘怜儿执酒不动的手，青白如森森寒骨。

“月色撩人！”刘辩手持折扇，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出现在眼前，消瘦中的男子阴郁着，对着女子总是展示着倾世的风华，“怜儿姐姐是否被这良辰美景所吸引！”

“江枫、渔火、船舶……”刘怜儿数着面前多处好景，声音越来越如蚊蝇。渐渐地，执酒入了喉，愁思依旧，杯酒滑落中衣，几滴弹跳出了外衣。“皇室更替不断，风景却是依旧。倒是叫你我尴尬了。”

刘辩将貂袍褪下，披在了女子男装的锦衣肩头，但笑不语。见刘怜儿喝得急了，就夺了些许过来，顺着刘怜儿轻啄小口过的地方一饮而尽。“父皇在时，皇室仁政不及朝内腐朽苛政，民间还难能多处繁华情景。现如今为数不多的表面繁华情景，撑着几时？不过西夷一众暴徒总会引起不满的暴政，姐姐连落几丈而下的水渠都不害怕了，还怕朝野此时不露马脚引得民众非议？”

“经历了九死一生，你我的身份已经是见不得光了。”刘怜儿将杯中剩下的酒喝尽，掬手之间，笑看了刘辩夺去的酒壶，风韵倾华间显得有些怔忪，“你真的愿意将皇位拱手？你的才华，你的权势，你的嫡血血脉就这么甘愿隐世了。”

“如此辩儿可有后悔？”这个俊逸不凡、自小又历练不少还那么多沧桑的弟弟，怜儿心中不免愧疚，“母妃的遗嘱，自己没有办好！皇弟受尽了委屈。”

她怅然而说中，刘辩眼中囧囧而热的是迫切地希冀。那时候的她不懂，那是一种男子想要长久呵护住的光华。

“皇室仅存的两条血脉，一个在宫中受着压迫，提心吊胆的活着；一个被迫放弃权势，远走他乡，永远不得以真面目见人。”刘辩轻笑着，不知何时已经依偎在身后，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交叠着。

“咳咳……”刘辩从身后轻轻抱住怜儿，就像小时候三姐弟相互依偎玩耍时最亲昵的动作，“别动、别拒绝。”

刘怜儿不胜以往地拒绝着冬夜地拥抱，一种成年男子地拥护，她发现自己羞怯了，只一句完全诠释了禁忌的误解，“帝位是皇室血脉的，父皇遗嘱是皇子戎继位。”

“拥抱往往能消除彼此的恐惧，也能让对方感到安全。姐姐不知，我一直相信着你。”刘辩轻笑着，在怜儿耳边执手发誓，“如今，怜儿姐姐无须想那么多！只要刘辩在世一天，必不会将东西如此拱手让人！本王总有一日会精于算计！让他人没那么容易。”

弱冠男孩言辞凿凿，怜儿为刘辩小小年纪却这般早熟而感到心疼，“若皇弟不是出生在帝王之家，即便是一般王侯将相，都不会如此早早心智，难离算计！”

怜儿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刘辩的小手之上，“离乡背井的沧桑，背负深仇大恨不得报的痛苦，前路不知还蕴藏多少苦难的艰辛，都沉沉地压在了你我两人的肩膀上。”

“姐姐……哭了？”刘辩感受得到自己手背上那温热的水珠，空洞地像一个精灵地询问着，“是在担心幼弟吗？若是这样，姐姐可宽心，皇子戎内敛多智，况且已经继位，暂时不会有事的！”

“你我这般离去，他一个人该如何面对外敌内忧？”怜儿松开了刘辩的双手，直面单纯地转过身去，坦然地对待刘辩的依赖，“还有接下来你我又该何去何从？”

“怜儿姐姐和辩儿出外求援乃是现帝同意的，他现在不过是贼寇掌握权势的傀儡，用来压制天下诸侯的，所以西夷允诺他们不会动他！”刘辩一甩折扇，掩鼻轻咳，遏制住眼中的笑意，乖戾着说道，“其实像戎弟那样带着个头衔的帝王也挺不错的。”

“皇子辩！”她哭泣，喊着他成年来的称号。

“姐姐莫哭。”那一声“怜儿”硬生生拦在了喉结中，发热发烫。

“接下来的事儿就全交给辩儿处理，可好？”

“如此才是好。”刘怜儿眉目间犹豫着，双手在冰天雪地之中凝结成了青白，掬手中满是雨水雪子。

“洛阳已是是非之地，这些天随风忙里忙外准备干粮衣帛，你是要远行？”她轻触着话题，知晓他亦是无心帝位之争。

“咳咳……果然一点动静都瞒不过怜儿姐姐的慧眼！”他知晓一样的不避开，随着话题而上，握紧了女子的双手，笑闹着缓解着自己递上手心的温暖，两人双手相拥。

“姐姐的观察力果然吓人，随风做事向来谨慎小心，不会让人看出一点动静。”他尴尬着，温热的触感遍及刘怜儿的手心，两手相交，他呵气而哭笑着避免她纯真的笑意。

“你要去哪儿？”怜儿追问，反将貂袍褪下，在他清瘦雅致的瘦骨上裹住裹紧。

“冀州！”刘辩索性坦白，他的双手被刘怜儿不经意中拒绝，才发现貂袍已经紧紧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刘辩且行了几步，这时船舶已经向着湖泊中心驶去，两岸的景致越加的开阔，他伸手拉住了刘怜儿往着内间暖阁走去，在刘怜儿窘迫之际加紧了速度去向暖阁，更是边说边排解着尴尬，“冀州夯悦城雄踞一方，乃是由母后嫡亲一手提拔上来的，辩儿打算规劝夯悦城进宫救驾！”

“父皇生前曾说夯悦城此人谋略不足，贪心不小。贸然前去，你怎知他不会是另一个西夷允诺？况且以何身份前去？若是以王的身份前去，夯悦城倘使不顾恩义，劫持了你作为另一个少帝，那么出来两个少年皇帝，岂不天下大乱？”

“姐姐的话，辩儿不是没想过，可是以一个江湖人士而去，他没有那么多闲情功夫对付。”刘辩说得成竹在胸，手中绕着折扇，做着折子，“本王无心朝政，他知晓了，不过多个恩义负担来还了当日提拔之情。”

“可那时父皇还说夯悦城此人绝不甘于人下，若进宫护驾结果都是一样，不如不去，免得百姓又一次无辜遭殃而一无所获！”

“皇姐所虑极是，暂时辩儿不会以王示人。但若是要除去允诺此人，夯悦城的兵马是必须借鉴的！所以……”刘辩有些无奈，轻叩着桌面，咀嚼着，“冀州之行不可不去！夯悦城忠心不可不试！”

看着刘辩心意已决，刘怜儿也没再说什么。“皇弟不顾艰险，一人挑起复仇卫国的重担，姐姐以你为荣！”

许久，两人又各自独斟酒。怜儿握紧良嫔交与她的发带，系在了发束之上，与刘辩给予的男装贴合得非常雅致，犹如飘带。

看着刘怜儿在暖阁之中做着收拾的仗势，刘辩看着看着竟然痴了。暖阁内的火炉旁边是折扇轻叩手心的声音漫过了火星的声音，一声一声成了节奏。淡淡的药草味道混合着女子闺阁的少女松香味道，偶尔还伴随着轻声的咳嗽。

“怜儿姐姐是要随辩儿前去？”刘辩一笑痴了女子，刘怜儿连连摇手想要辩解，慌乱中侧了半身，心中暖意洋洋。“可是此去冀州，路途遥远，姐姐跟去，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