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明媚（1/2）

“我到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惹不起……”

直到周四，明昊宸还在感慨。

“你已经‘才’发现四天了。”南柯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明昊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见这一小动作的南柯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今天差不多了吧？”

放下吉他，南柯活动了下脖子。

明昊宸原本想说还有一周就是正式演出了这么随意好吗，后来在看到眼前本就有些病态的姑娘脸上多了遮不住的憔悴后就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

还是没忍住嘱咐了句，南柯弯起眉眼，“你怎么和陈姐似的。”

前几天刚和陈姐视频通话，舞社一切安好，迦兴还回了舞社，只在视频里和她见了一面，锋哥过几天国庆的时候会回去，她选择留在了青黎。

——回去，就会想起一些事情。

“陈姐是谁？”

“我的街舞老师。”

“哦，”明昊宸有耐心等她一点点把她的故事说给他听，不急于这一时，“中秋节有安排吗？”

——后天，就是中秋了啊。

南柯很老实地摇摇头，沈楠渝有通告要赶，她是打算开一天直播的。

“……不如，你来我家过吧？”

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太过唐突了，明昊宸立马解释道：“反正我家也就只有我爸妈，真的。”

南柯叹了口气，没有犹豫地拒绝了，“明学长，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明明是挺诙谐的话，怎么到这丫头嘴里就变得这么严肃呢？

明昊宸表示他真的想不明白。

“那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明昊宸顿了顿，然后自然地接过她装好的吉他，“还有，别叫我明学长，我都直接叫你南柯了，你就不能不那么公式化吗？”

“那叫什么？”南柯歪着脑袋，带着三分笑意：“明昊宸？昊宸？明欧巴？宸哥？”

明昊宸不觉咽了口口水，被她那一声“昊宸”叫得心痒痒，别扭地偏过头去，眼神却不自觉地往这边不停地瞟。

——有毒。

……明明是一样的称呼，怎么到了她嘴里叫出来就能让他酥了半只肩膀、麻得腿都抬不动……

南柯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反倒尤自出了神。

——以前，她向白锡辰借东西的时候，总要被他逼着叫“辰哥”他才肯借的。

后来，逐渐演变成但凡是她有事找他的时候，都会先叫一声“辰哥”。

——刚才一顺嘴，怎么就叫出来了……

藏下眼底的苦涩，打消了自己原先的计划，“明天我先去看下心理医生，然后就回去开直播。”

见她肯接受治疗，明昊宸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送你？”

“不，”南柯拒绝得干脆，“我自己去，你敢跟来，我就敢玩儿失踪，中秋后的表演你就自己抱着吉他上去吧。”

——于是明昊宸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第二天真的没有跟来。

“没关系的，我没有那么脆弱，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虽然撬开了她的嘴巴，但这样的结果真的让叶绾湘特别没有成就感！！

见叶绾湘不说话，南柯开始慢慢地讲述她自己的事情。

“……就是这样了。”

叶绾湘默默消化了两秒钟，然后认真地盯着南柯：

“跳开医生和病人的身份，请认真地回答我，你的臆想症很严重吗？”

“……”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哦，还真不是。

叶绾湘靠在椅背上，“……你真的，想要接受治疗吗？”

“我不知道。”

——接受治疗，就意味着白锡辰将不再是她的全世界。

——她必须要努力淡化白锡辰在她心底的存在感，但那样的话，她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为何而活了。

——舞社一切安好，陈姐一家四口可以很幸福，项岚的腿伤已经调养到和以前没什么差别，hl和她重新签了合约，沈楠渝合约到期后，估计就不会在hl、留在uig了，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苏芷凉有慕云深，慕南柯的事业蒸蒸日上，好像——

——一切都不需要她了。

——白锡辰，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最后，南柯也没能给叶绾湘一个明确的答案。

明昊宸接到叶绾湘的电话的时候，还在亲戚家里做客。

“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叶绾湘上来就把他给问愣了。

明昊辰被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没忘吐槽，“你是看不出来吗资格证是怎么考的……”

叶绾湘叹了口气，“放弃吧，老弟，”

——？？？

“你没戏的。”

——！！！

“那妹子心里有人了，是真爱没错了，至死方休的那种，我也帮不了你。”

明昊宸沉默了会儿，“没关系，”

“我假期实习的时候挑战谈判接单，你还说不可能呢，我不也做到了吗。”

叶绾湘被呛了这么一下，气得不轻，“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咳——所以不怪我说你，你说的话都跟放屁似的。”

“……臭小鬼。”叶绾湘刚想挂电话，还是没忍住又叮嘱了他一句：

“……是真心喜欢人家的话，就对人家再好一点吧。”

“不用你说。”

“——不一样，”叶绾湘的语气严肃起来，“不一样的，明昊宸，”

“我干这行七年了，这个孩子的病症，是我见过的所有病人里面，最严重的那个，老实说，我治好她的几率，不到一成。而且根据她的情况来看，这几个月她收到的冲击不小，你平时注意一点，别刺激她了。”

明昊宸心里“咯噔”地一下，慌了。

叶绾湘是国外名校毕业，回国后就开了个人咨询室，且小有名气，虽然年纪还小，但如今也算是青黎这一行里数一数二的人了，见过各种各样的患者，还真没出过岔子，如今她都这么没底气……

“她的病，和她心里的那个人，有关系吗？”

“……你用这个刺激过她？！”

——他真的，在她面前提到过那个人挺多次的。

“不是我说你，你看出来她有心理疾病了怎么也不注意一点，这个人不管是谁你在她面前连想都不能想，我都没敢问她你怎么……”

“那她现在会出事吗？！”明昊宸头一次这么想打死自己。

“……我不知道，”叶绾湘焦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老实说，明昊宸，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看不透她——”

——而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三种可能，不是她真的不在乎，就是她已经没有活着的欲望了……

她原本以为南柯是那个小几率的第三种——伪装的时间太久所造成，但现在看来……也许是第二种……

叶绾湘没敢和明昊宸说，“她现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你千万要注意，不能再刺激她了！尤其是这个！还有家人也尽量不要在她面前提及，这都是大忌！听懂了没！”

按照南柯的说法，她现在活着还要还债，要报恩。

所以，在她还没报完恩以前，她应该还不会轻易寻死。

明昊宸的脑中浮现出那个病态少女的样子，脸色苍白到可怕，瘦到吓人……

正想到这儿，叶绾湘突然想起来：“对了，她身高体重都是多少？”

“……我不知道啊……”

叶绾湘有些烦躁，“算了，等会儿我们见面说吧。”

中秋节放假，她除了给南柯看了今天这一单这几天就没再接活儿了，当然也是要走亲戚的。

彼时的南柯正在家里直播，一边唱着歌，一边画着漫画，明明分心但还都能做好，两个哪个也没落下，也是厉害。

“谢谢大家的礼物，这位朋友，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过想听我唱《荒诞》，现在还想听吗？”

她没买声卡，但这一套设备几乎都是沈楠渝的，不要太专业，她用着还行，就直接拿来了。

她好歹也顶着个“才女”的名号，担着直播平台高人气主播的名号，直播的日子算下来也不短了，推荐位每周还是能固定拿到两个的，收入也不低。

虽然开始把直播当成是事业正经做也才没几个月，但多领域的高人气不是盖的，也是这直播平台的头一份儿——没有归类的签约主播。

你说她是娱乐主播吧，她还玩儿cos，画漫画，经常还直播打游戏，但你说她不是吧，她还会唱歌，各种乐器也是说来就来，接段子也是接到六得飞起，手势舞街舞还都会，怎么给她分？划到哪一类？！

每个分类都有自家的一哥一姐，南柯也算是个异类，也正因为这样，她的粉丝数增长飞快，不亚于平台老主播，也得益于平台的热捧——毕竟温言本身自带话题。

南柯放下正在笔记本上给漫画章节封面上色的鼠标，开始找《荒诞》的伴奏。

直播间里经常会有买来的伪黑粉水军，南柯也没在意，直到刚才她那一瞥，正好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