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与傻子论长短（2/2）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女孩看看上面的号码，心里掠过一道暗影，本来很差的心情瞬间更差。

不过她还是接了起来。

刚一声“喂”，那边的男人立马开始了一连串不重样的斥责。宋悦熙皱着眉把听筒离远了些，也不开免提丢在旁边，任那头喋喋不休。

“喂，死丫头——”

“我真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漫不经心地翻了个白眼。

“我今天打牌手气差，输了两万块，你给我打点钱过来。”

“没有。”

“没有？去问你妈要。”男人大言不惭地抠了一下鼻子，继续说，“当初要不是老子放弃了你的抚养权，你能跟着那个臭娘们儿在大城市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别以为翅膀硬了就敢不管老子，不给我养老，老子就来祸祸你们，把你翅膀打断，哼！”

那头骂了句含混不清的脏话。

“要么问你妈要，要么去找聂云朗，反正他们家有的是钱。要不是你不给电话，我自己去问也能要来。当年出车祸，他的命可是你娘老子救回来的。”

“宋先德，我说过很多遍，你和妈妈已经离婚了。我不可能去问她要钱养你。”宋悦熙想到妈妈，眼眶止不住泛红，但声音仍然镇定得很，“你有没有想过，我欠聂家太多，以后拿什么去还？”

“哈哈，还什么？以后你嫁给聂云朗，家业还不都是你们的。”

“是吗？原来你还打着这种主意呢？”女孩从骨子里散发出轻蔑，“宋先德，记清楚，你生我却从未养我一天，从你一开始嫌弃我是个女儿试图把我用被子捂死，再到我这五年来竭尽所能替你还了赌债，生恩养恩，我已都不欠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只是陌生人。”

说完，她毫不客气挂了电话。

眼泪毫无预兆落下。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原来，只是未到伤心处么？

诚然这世界大多数的父亲都是一座伟岸的山，但她用时光去见证，她的父亲，只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无底深渊罢了。

罢了。

不与疯子论长短。

她看着兀自响个不停的手机，摁下了红色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