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终晓（1/2）

她起初只是怕了，祁连听到燕北王死讯的那一晚没有哭，没有闹，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下就黯淡了，让她不敢直视，令她害怕。

而后来十年，她本以为可以回头的，但是那些人死，那么多血，，她甚至不确定自己为了什么。

她看到那些娇嫩的孩子嘶声裂肺的哭喊，看到那些面黄枯瘦的难民从恳求到愤怒到麻木到疯狂，看到路旁枯骨恶犬弃，看到朱户软香生死醉。

无数个彻夜不眠的夜晚过去，她就知道她再也不能，不能回去见那个少年，这所有的一切自己一个人背负，就够了。

想着她同他的朝朝夕夕，心中的郁结一点点散去。即便他们如今已成了陌路，十年的纠缠令她们都这般狼狈，但往后数十年，数百年，甚至千年，她忆起那些安好的岁月，都会明白她终其一生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令她这般眷恋欢喜的少年郎。

岁月更迭，这些煎熬终被磨平，而留下的只不过令她能在往后的风雨中坦然前行，那能被追忆的，会点亮她的漫漫余生，如此便足矣。

霁远虽然以从昆琦中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霁远还是很是好奇，祁连到底会如何？

比较祁连从头至尾都一无所知，祁连对昆琦有真情？虽然这般私窥他人之事很是不好，但是这事情还需有头有尾不是吗？

燕北王之死与昆琦的关，祁连当是不知的，但昆琦这十年的作为他应该隐约有些怀疑，毕竟事事都有痕迹，之所以无人得知不过对于凡人过于匪夷所思。而如今昆琦生死不明，他究竟有何表现。

临星台后，霁远在祁连的侍卫长上设了一个水镜。

第二日夜里，燕北王府，有一人前来通报，说在之前的密道口抓到前长少监，也就是跟前摄政王并称朝中两大毒瘤，若论被人狠的牙痒痒的程度，又以为首的那位大长监。

这么一位奸诈狡猾之徒早已在破京前就已经逃出京城，逃的正是皇家密道。

而这个密道霁远也是知道的，在攻打齐京的半个月里，有一日黄昏，昆琦同看押他的人说要同祁连做一个交易。

她同祁连说要吃齐京内最好吃的那家梅子肉，若能吃到便告诉他皇室的密道。

虽说现在齐京进不去，但与祁连而言皇室密道之重要不言而喻。

祁连听了这话脸顿时黑了许多，他气愤的甩袖而去。而昆琦在那边笑的十分夸张，毫无风骨的趴在床上，锤着墙，脸上的笑意与阴暗的石室格格不入。

“主上，乌礼言要见主上，哪位交代他留东西予主上。”

辰王手里攥着交上来的公文，沉默了许久。

底下的人连气都不敢喘，看着主上毫无变化的脸色。

“带上来。”

哪位前大长监估计是从密道逃出，又发现密道外面守着人，在密道里熬了好几天，所以样子十分狼狈。

被十分粗鲁的压在地上，整张脸都被狠狠的掼在地上。乌礼用手撑地面，直起身：“见过辰王。”

“少说废话。”

“大家当真算无遗策，如今奴只求辰王给奴个速死。”

“东西。”

乌礼从怀中抽出一份布包，上好的绸缎包裹，他小心翼翼的解开布包，把封好的厚厚的书信，举过头顶。

侍卫取过书信，递给辰王。

辰王接过那份颇有厚度的信封，手指摩挲着信封，想起当日在大微殿前梁清瑞的模样。他让乌礼从密道逃走，却把给他的信给乌礼，把密道的位置告诉她。他是笃定她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还是怜惜乌礼。他到底在想什么？这封信写了什么，不可能是皇室私库。当真好计算，死了也不安宁。

“先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