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雷劫（2/2）

“回主上，二十五道。”

“解了枷锁。”第九道。

“主上。”

“解了，玉郎”第十道，每五道都有一个间歇。

“是。”他迅速打出珈印。

叮，锁链掉落在地砖之上。台上的人蜷曲在地砖之上，一身朱衣，毫无声息。突然那人抬手撑着地砖，腿撑着地面，抬首脖颈弯出决绝的弧度。

“嗷呜。”

朱衣碎成一片片，一头雪狼站在临星台上，背上血肉模糊，焦黑血液将皎洁月光的毛发粘坐一团，雪狼舔了舔受伤的爪子。

辰王看着台上有些模糊的雪狼，手指紧紧的陷进掌心。

“阿月，你的毛会发光诶，好漂亮，像雪地的月光。”

“师尊，昆琦可会死。”

“天妒，则亡，天钦，则九死一生。”

“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阿远，抉择之时，何种抉择，如何痛苦，都不可逃避。”

“可并非时时都只剩下，坏的抉择。”

“如有一日，不过为师也尚在。”

两日后，京城的人对前摄政王至死，和齐宫中的雷光和凄厉的狼嚎议论纷纷。但是辰王带来的官员士兵都对此事讳莫如深，只是宣布天下，前摄政王昆琦已在齐宫内处死，以慰天下百姓，祭新朝晓光。

只有那日祁连僵直的站在高台之上，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束缚，他好像终于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他还能做什么呢，什么也不能。

二十五道天雷终于结束了他看这临星台上焦黑的血肉，他只觉得身体好沉。他想去看的真切一些，却又知道动不了，不能动，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好像看见那团血肉还在动，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祁连突然眼睛有些刺疼，什么吹进了眼睛，好大的风，哪来的风，昆琦呢！昆琦呢！昆琦呢。冰凉的泪滑过他的眼角，却还是一片模糊，泪水模糊所有视线，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风是哪来的，但他就是知道现在不看，他便永远看不见那个人了。

永远，永远都看不清，为什么，到如今却什么留不住？为何都弃他而去

一个很是遥远的声音传来，便如雪峰初融的雪水一般带着无法拒绝的寒凉：“凡尘事了，世间再无摄政王昆琦。”

他挥了挥手，用力抹开眼中的水雾，手指的剑茧挂过眼珠的刺痛，令他仍是看不清，但是好似真的不见了。他极力睁眼想在狂风中看到临星台上的身影，却仍是什么都没看见，哪去了，哪去了。

他拽住玉郎的手：“昆琦呢，昆琦呢！”

白衣少年仿佛失了神志一般，喃喃自语道：“这风，谁在这，我竟然毫无察觉。”

“我问你，昆琦呢！”

“被带走了，被。”

“谁，被谁带走了。”

“一个修为远在我之上的人，为何要带走一个妖物。”

祁连颤抖的要开口，所有的言语都堵在喉咙里，说什么，追，这么追？追回来做什么？杀了！杀了!追不到了，永远也追不到了

罢了，罢了，她竟什么也不与他说，不告诉他，他还能怎么样。她做的这桩桩件件，他又能怎么同她如何。

终究不过是孤家寡人，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