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但愿从此两相忘（1/2）

大年初一，圣旨又到了齐国府。其实这道赐婚的圣旨并不出乎众人意料，然而内监尖细的嗓音停止时，众人还是忍不住惊了一跳。怎么赐婚的对象竟然不是二小姐，而是韩家姑娘？林府中人未免有失落的，然而左怀夫妇一向是待其与亲女无异，因此也开始细心筹备婚事了。此时又正值新年，府中日日忙乱，自不必提。韩妙菱也搬至林若耶从前住处浣星阁，一心一意待嫁了。

自宫中回来以后，林月自称是受了些风寒，睡了两日，一概不管外面的事。晨昏省定之时也是能早则早，能迟则迟，总之错开时间，倒不曾遇到她长姐林夕。初三这日，原是该随同左怀去薄奚府拜访的，王夫人见她神思不宁，便留她在府中歇息。

林月心中烦闷，在院中舞剑解闷，衣袂挥出，剑影婆娑，剑风到处，只激得竹叶簌簌作响，落叶纷飞。一袭倩影忽落入眼中，林月并不理会，直至兴尽方住了剑。碧落上前接过剑来，仍收回屋里架上搁着。

林月与林夕遥遥相望，都不说话，这里碧痕见了这情景，很是奇怪，迎上来笑道：“大小姐怎么在这风口站着？小姐病了这几日，也总说没个人来说话，正说无聊，奴婢这就去泡茶，两位小姐去正堂坐呢，还是去里屋坐？”

林月吩咐道：“碧痕，你且下去，我不叫你不必上来伺候。”

碧痕只得退下去了。

林夕先问道：“小月，你身子可好些了吗？”

林月看向林夕的眼清冷而疏远，“身上好了又如何？只怕心上是好不了的了。”

林夕叹道：“你都知道了吗？小月，这样的大事，我原不该瞒你。”

“长姐以为我是在说自己吗？不，我说的，是楚将军。”

林夕缓缓伸手扶住一竿翠竹，霎时间，一股冰凉的寒意，自掌心传遍了全身，惊醒了那似乎早已忘却的记忆。

林月看着她那双微垂的眼，觉得那样熟悉，可那眼中所含的神情，分明从来不属于林夕的。哦，是了，那痛苦和哀怨的神色是属于楚云晟的，自认识他以来，那样的神色便一直盘旋于他的眉眼之间，似一片从来不曾消散的阴云一般。林月看她这样，也不免惊异，到底骨肉情深，心中虽还气恼，怒气却已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