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赌约（1/2）

望着大军出了城，声势浩荡地往虎牢关而去，王宪向伴在一旁的王致远道：“小月此去，虽可安邦定国，可于她却终不知是福是祸，你瞧见她手中的那柄剑了吗？‘承影’，相传此剑出炉之日‘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而得名，是柄难得的宝剑。可是，也有人说，此剑乃乱世之剑，不到祸乱，断然不该出鞘。”

王致远笑道：“父亲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怎么到了小月身上就这么多担心了？何况，父亲也算是为小月打点周全了。”

王宪叹了口气，望着大军逐渐消失在烟尘中，方道：“若是那人能略尽些为父之责，这些事又哪里轮到我来操心？我远离朝堂多年，从前旧部也只找得到孙临还可助她。说起孙临，这孩子也是苦了多年，凭他才智，竟只做了个守城士卒，也亏他忍下来了。但愿此去，他与月儿都能得偿所愿吧。”

虎牢关距洛阳不过五十里，也是都城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让乱贼过了此关，便几乎可长驱直入，大陈覆灭就只在旦夕。而据报，乱贼三日内就可到此。众人皆以为林月到了之后，必会先做一番部署，谁知她只是日日在关内外观赏游玩，纵然有人提及对敌之事，她也丝毫不以为意。军中不免议论纷纷，也有人说，主帅如此成竹在胸，必是对退敌之事极有把握。但这样想的人到底只是少数，了解皇帝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林月魅惑君心之后，心血来潮所上演的一出闹剧罢了。有时或许有只言片语传入林月耳中，她也只做未闻。

第三日傍晚，乱贼果然陆陆续续到了城下，就在关外不远处安营扎寨。林月与守城将领吴绍齐登楼观看敌军情势，但见敌方军营延绵不绝，完全挡了关外去路，无数火把把关外照的透亮，火光中，乱贼面目依稀可见，他们个个面带倦色，衣甲尽解，或坐或卧，更无一个手握寸铁。且说这吴绍齐，对林月本就颇为轻视，只因大敌当前，不便多生事端，才肯勉强听命于林月，当下见乱贼松懈，便道：“敌军初到，人困马乏，且又毫无军纪，此时攻击，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必可大获全胜。”

林月忙道：“不可！若真如你所言，那从山东到此的关防又何至被轻易攻破？你瞧这营寨的部署，岂是无谋之辈想得出来的，此人治军，又岂会放任士兵如此散漫，难道自寻死路吗？贸然进攻，只怕正中敌人‘请君入瓮’之计。”

吴绍齐冷笑道：“那依元帅之见，倒是要等他们吃饱喝足，歇息够了，咱们再去攻打吗？”

林月笑道：“敌不动我不动，不必攻打，且等他们来攻城时，再做理会，吴将军且回去歇着吧。”说罢，已自下了城楼。

吴绍齐忙上前挡了林月去路，“倘若今夜乱贼攻城怎么办？陛下将守城重责交付于你，你却如此疏忽大意，岂非白白将虎牢关送与他人？”

林月略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军之言真是字字珠玑，”看吴绍齐面上惊惧之色，林月不禁觉得好笑，续道“正如将军所说，陛下将守城重托交付于我，纵有闪失，也是林月一人之过，将军就别操这份闲心了，若是实在闲得无聊，就帮孙临挖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