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对案（2/2）

一盏茶的功夫，天后便被带到了殿上。恍恍惚惚的，似乎苍老了不少：“不用多说了，都是我的错。方才，太子殿下少说了一罪……本宫与别的男人，行过周公之礼……”

“兰兮……你……”

“我处处针对太子。一是为情，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浮生。”

“你说浮生是你的儿子？”晏华勃然变色。其实她本不必如此，斯人已去，是谁的儿子，有甚么仇怨，都没有那般重要了。

“我从小便仰慕太清，自小发誓，一定要嫁给六界最优秀的男子。但因为蕴欢，也就是太子的生母，本宫一直不得天帝喜欢。而曾经深爱蕴欢的冷千山也失去了自己的最爱。我们两个人同病相怜。”

“一次醉酒，我们便有了浮生。药王诊断，说我是喜脉。可天帝自从蕴欢死后便再没踏入后宫半步。太清终究是不忍，允本宫生下孩子，后来送浮生离开了天宫。”

“一命换一命，本宫是不该对太子动手。但若非太子与浮生动了情，牵累了浮生。我也不会对她起杀意。而浮生转世，灵魂与高俊杰的融为一体，可现在太子却要帮他人夺李治的帝位。太子殿下，请你仔细想想，本宫作为一个母亲的心。”

天后猛地扑上前，一旁的黑白无常赶忙死死拉住铁链。

只听天后狞笑道：“不管你服不服气，陛下没有废后，本宫永远是你的嫡母，而你那个凡人母亲，永远没有名分，永远……”

最终，天后为了还儿子的心愿，保住晏华，写下认罪书，自毁元神，灰飞烟灭。也算是偿了前债。

只是钟山帝君从此便与天庭不共戴天了。

“你不过是好命，投了个神胎，生来天资异于常人。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六界又有多少苦修之人，三更起五更眠，仍旧碌碌无为，终生潦倒。依我看，这神仙，不做也罢！”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嘿嘿，究竟是我太贪心了，还是这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

鬼门关的大门第一次从里面被敲开。黄泉路上，迎着潮水般的罪魂，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大笑着，顺着曼殊沙华的指引，跌跌撞撞，但却从未回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路的这头儿是鬼门关，那头又是哪儿呢？

除了鬼魂，世间一切生灵喝了孟婆汤，终其一世，只能是疯癫痴傻的形状。

他忘却了过去，忘却了水月镜花，忘却了青云碧落。他丢掉了一切，瓦砾明珠，一例全抛。

“人常言：‘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知各位以为如何？”晏华摇着扇子微笑道。

“殿下……”

十王均是愀然不语。若是神仙也有轮回，云头上的这些人恐怕个个都要下十八层地狱。但这仅仅是腹诽，没人敢说出来。

“大唐天子李世民生魂带到——”

“太子殿下……此事……臣等以为，这件事，还是顺从天意的好。天意不可违啊。这生死册上多出的二十年阳寿……”

“在乎天意，还是在乎人为，日后自见分晓。”晏华闻言一笑。天意不可违，那盘古石现世，六界大乱，岂不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