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仙元（2/2）

我扶起他，冷笑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宋珏凝视着我，开口仍是温文雅尔：“没关系。只要祖师能回来，我仙盟弟子就是万劫不复也毫无怨言。”

“你想让六界万劫不复吗？”

角落里，我看到了那只狐狸，魔君的使者，一如在昆仑翡翠宫中平和镇定的我。

“也许是我错了……”

宋珏递给我一根拇指粗的水棒。这是他最痛苦的记忆。那次，他亲手让一个逝去多年的人万劫不复……

那时出身阴阳世家的宋珏年纪轻轻，便已经在仙盟之中大有名气……

还未到沈讷言家，就见炊烟中夹杂着仙气飘飘，祥云绕顶，诡异的黑气倒是散了大半。

仙家的到来，虽是暂时地解了他们的危厄，但却会引来更重的天罚。三年之后，又是一次沧海桑田。

在沈家，宋珏果然见到了申良。这是一个非常土气的老人，个头还不如黄衣胖道士高，面容和蔼，身上的仙气也敛得一干二净。

“阔别十八年，宋公子一向可好？”申良笑了笑，语气亲和，与他在仙界的师父倒还有几分相似。

宋珏见了礼，方才淡淡地答道：“甚好。”

只这两句话的功夫，申良早已将宋珏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见她一身道袍，不由得皱了眉：“宋公子如此少年有为，倒也不算辱了阴阳门的门楣。”

“宋钰从未入过阴阳门。不知申门主何出此言？”他不卑不亢，不论是仙界还是仙盟，若要入门，须得一本正经地拜过师父、祖师爷、历代掌门，实在是不胜繁琐。

“是在下唐突了。不知公子承师何门？”申良这才松了一口气，冲仙剑正欲出鞘的随行人众使了个眼色。

宋珏状若无意地将目光往各人的剑柄上扫了扫，向天打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个凡人道士，从小把在下带大，前年刚刚作古。”

申良被眼前这个少年的眼神看得一惊，额头上已微微有些冷汗：“宋公子，既然尊师没有衣钵传下，不知可愿从了令尊遗愿，再入阴阳一门。”

“申掌门。在下手中并没有什么父亲的遗书。”宋珏冷冷地说道，“何况在下与阴阳门宛如仇雠，再无冰释之可能。”

“宋公子此话太过。落叶归根，我想宋掌门九泉有知，也会非常高兴的。”申良把灰飞烟灭的宋掌门也搬出来了，还真是用心良苦。他爹爹泉下有知，只怕也会呵呵冷笑。

宋珏觉得火候已到，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申掌门说得也是。”

申良闻言接着说道：“钰公子，仙盟各派一向同气连枝。在下非常乐意帮您引荐。只是……只是老朽不做成此事，怕是无颜再回仙盟总坛了。”

宋珏心中暗喜，脸上却极是为了，踌躇半晌方才勉强答应。看着那些人面皮上的喜色，又生出了许多感慨。

仙人也是需要休息睡觉的。众人当晚便在沈家的大院里歇下了。夜里很平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想必那几只恶鬼已被这帮人给收拾了，也不顾及它们是否是携着天地因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