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国师（2/2）

一见而怦然心动，两情相悦者，是为情爱；相爱而不能终始者，是为情劫；不爱而蒙一生守护者，是为情债。

三者有一，便可令仙人修行尽毁。很不幸，我命中三者皆有。

“三情之后，你的命数会有一次大的转折。你必须明白，情情爱爱，不过是你的劫数，与你并无缘分。找到真正的自己，便能化险为夷。”

祈天台前的卦象绝无错漏的可能，我并不怀疑。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平安地全身而退。

当然皇帝并不知道我的心思，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礼，不由得颇为歉疚：“得罪……原来公子，竟是个姑娘。”

双眸不易察觉的带了些许笑意。

我飞红了脸，只想将话题赶紧身上移开，反问道：“如此，陛下总该相信我并没有理由唯冷掌门马首是瞻了吧？”

“仙子法力高强，端木阳敬服。”

小皇帝自知唐突，不好意思，便斯斯文文地说起话来。

不知为何，“仙子”二字我听在耳中只觉得甚是古怪，无奈只得陪笑道：“陛下不必客气，称呼我的名字‘白袂’即可。”

“白姑娘太客气了。”端木阳温言道，“在下不才，愿请姑娘为大邺国师。”

“白袂才疏学浅，疲于迎奉，朝会议政之事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只是在下仍有一问，您广招修仙之士入朝，究竟是意欲何为？”

既然是天命，躲是躲不过的，倒不如选择面对。

“为了我大邺不再受玉漱宫的制衡。”端木阳微微有些激动，意气风发的双眸中神色光亮，“仙子只怕不知，端木一家，曾经是仙门弟子。”

面对这样的光华，我却有些黯然，想这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寄人篱下了吧。

“砍柴、挑水，样样都干过。平日也学一些小法术。连基本法门长生术都没接触过。”

无长生，不仙道。修仙道，红尘了。

神钦点的家族，血液中都刻着往生轮回的神谕。帝王家会长生术，是最大的逆天而行。八十一道天雷，从没有仙人撑下来过，连神也不行，除了传说中的天帝太清。

冷千山，你不厚道，你这分明是要借刀杀人。

我眯起眼睛，笑道：“有得必有失，陛下是人间极贵，自不能弃万民于水火，而自己独善其身。不过……比试过招的那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姑娘说的在理。”端木阳显然有些失望。生在帝王家，难道非要遭受生离死别之痛不可吗？

我暗自轻笑。生离死别，便是身为仙家的自己也无法摆脱。

几番谈论后，我们这两个对玉漱宫皆颇为不满的人一拍即合。

端木阳的动作倒也迅速，很快便昭告了朝野。这个神龙不见首尾的“白公子”亦成为大邺公卿百姓饭后茶余的热门话题。

可谁曾想，第一个来找我的竟然是位婀娜多姿的女仙。听说是某个仙门掌门人之女，年方十七，早在出生时便与当时的大邺储君端木阳订下了亲事。

那人来了也不说话，只是一个人缓缓抿着茶水。

我本非什么耐性超人的神仙，见她闷闷沉沉的，硬要摆出骄矜的姿态，心下甚是不快，索性直接将对方晾在前厅。

这么一来，可惹恼那女仙。三天两头地上门来闹。

我甚是心烦，便狠狠将她戏弄了一番，又收了端木阳做学生，方才得了清静。只是同那些所谓仙派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谁料那女仙灰头土脸，依旧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