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牵手（1/2）

夜更深，风愈冷。

回到习武台后的乔云整个人情绪大变，不仅不搭理人，还躲在角落里只顾着一个劲的灌酒，仿佛受到种莫名的打击。

周边闹声依旧，他一人呆望空中冷月，月色如霜，寒飕飕只觉得连它都在嘲笑自己。

到了子夜，烂醉如泥的乔云被秦京背回房间，倒在床上嘴里仍含糊不清的念着什么。

秦京虽不知他忽然间潦倒消沉的缘由，想他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也有不为人知的苦楚，不免叹息一声，随后吹灭油灯，关上了门。

夜色又宁静了下来，偶闻树荫蝉鸣，萤火三五，由花丛中轻轻飞往别处。

月光下，明灭的萤火缠绕住了一道苗条丽影，在她身畔流连，随她幽幽飞往门庭。

一盏油灯点亮黑夜，烛光依稀，描摹着沉睡中的容颜。

雪妡蓉坐在床头，为少年轻轻褪去了外衣，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看着那在酒意晕染下有些痛苦的面容，雪妡蓉心中泛起一片怜惜。

伸出手，想要抚平那紧锁的眉峰，睡梦中的少年似有感应，忽然捉住了她。

雪妡蓉没有再动，素手顿在半空，就这样被他紧紧握住。

“对不起……”

他迷迷糊糊的念着，眉宇凝结痛楚。

雪妡蓉心间隐痛，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

“我知道你心中苦闷，知道很多事情发展到最后，都违背了你的意愿。”她痴痴看着他，眼底温柔似水，“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她握住他，就像握住深心处的誓言。

********

已是四更。

桌上，冰冷的剑鞘在黑暗中悄然亮起，血色的光芒流转，枕上少年原本平稳的呼吸，却渐渐转为急促。

他眉头紧皱，额上开始溢出冷汗，森冷的寒意如飞舞的幽灵悄悄倾注他的身体，顷刻间，如坠深渊……

幽远沉寂，看不到边界的黑暗，一个少年徒步在漫长无边的空间里。

黑色如起舞的幽灵，欢呼着将他的世界包围，当他以为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黑暗，一道幽幽的光，照亮了脚下的路。

那一道点亮生命的光源啊！

少年拔足疾奔，拼命向着它追奔而去，即将达到终点，忽然发现，光源里，静立着一名女子。

少年顿住了脚步，深深呼吸。

她着着一身无暇的白衣，青丝如缎，肤如霜雪，眉心一点澄蓝晶石，华美晶莹，映衬着传言中倾城绝世的面容，在永恒的黑暗里，深深照亮了他的眼。

他不敢再靠近，害怕那样的接近，反成了一种亵渎。

迟疑中，她的对面，却走出了一名男子。

男子双目轻阖，一身暗红衣袍，像血一样的妖异，从阴影里缓缓走出。

暗红在光影里幽幽闪烁，少年只觉得，朦胧的白雾中似乎开出了一朵妖花。

一个声音从盛开的花芯里飘来：“不要犹豫，我的出现就是为了迎接你的到来。”

少年的心突地狂跳，死寂的空间倏而阴风大作，呼啸的妖风化作巨大的吸盘将他拖进了无边的妖红里，

这样的腥红，唯独属于血衣男子。

血衣男子蓦然睁眼，血光在目中流转，转眼沉入海底。

“你到底，是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