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审判（2/2）

“咳嗯。”上位的青衣河伯咳嗽一声，底下鱼儿们瞬间安静了，河伯看着站在殿池正中狼狈的犯人。殿池一共九人，除了最末一人埋着头趴在地砖上，看似受伤极重。其余八人都昂首挺胸怒视前方，嘴角的血迹和破碎的衣衫让人一看便知是受过酷刑。

静用水草捂住鼻子，双眉紧皱，像是不能呼吸。我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只觉的心里热乎乎的，一股莫名的燥热感从小腹涌起。而静在此时却慌忙把水草往嘴里塞，同时大呼大吸。我急忙拉扯着他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此时一只手掌从右侧伸出：“把这个给他吃了。”

象瞿脸色红润，和静的状况是截然相反的。我来不及思考，静就一把抓住药丸吞了下去。

这药丸果有奇效，静服食片刻便恢复了正常，他拍拍胸口对着象瞿说了声多谢。而我，此时是有疑问的。

“妹妹为红鲤鱼族，和殿下的反映似乎不太一样。”象瞿一手撑着地板，许是蹲着太累，就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问我。我愣神看他，不知是什么意思。“倒是和我族很像。”他笑着轻声说了一句，就径看着前方不再发问。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旁边的静一脸哀叹，我却不明其意。

殿池之中，为首的灰发老头对着河伯破口大骂：“汝为小族，腌臜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乱我河宫，却诬我谋逆，简直笑话！我人鱼族乃西海正统皇族，他日我西海使者来此，定让你承受极刑，堕入河底深渊被万鱼啃噬。。。”咒骂间灰发老头欲往前和河伯拼个你死我活，却被河宫的侍卫压住伏在地上。

上殿首位，河伯薄唇一抿，眉目紧皱似乎对此话颇为烦躁。“够了！”他大喝一声：“无知鱼类！”河伯从上位中走下来，青袖一甩背于身后：“河宫权位，自是谁有能耐谁坐。你不过占着西海一点人鱼族的血脉，就敢在这冲着本伯大放厥词。还口口声声自称西海正统皇族，也不怕辱没了皇族血脉。”他轻蔑一笑：“正经皇族的人鱼鱼尾，你有吗？”

我转头看着静：“河伯这是什么意思？那些不是人鱼族的？”

“唉。”静轻声叹了口气。“是人鱼一族的后裔，血脉确实不纯的，不然我也不会说他们是没落的一支了。”静摇摇头：“这条河流的人鱼血脉在上上任河伯那代被混淆了，若说为什么这代河伯能上任，其实也是因为他也含有一点人鱼血脉，再加上当年的手段，才能力压其余候选人成为河伯。不过自他上任后，水族凡是沾染人鱼血脉的鱼群几乎都被屠杀殆尽，这些，是最后，也是血脉最多的一批。”

象瞿拂拂衣摆：“当着南海使者的面杀绝最后一批含人鱼血脉的鱼族，既是立威，也是投诚。”

静在旁边暗自点头。

河伯在上位和南海使者说着话，底下鱼群嘤嘤声不绝，殿池之中，灰衣老者还在大骂，也有三两个默默不语，似乎对此处境已心中绝望。独独趴在地上埋头那人的身边，一个着青墨色的年轻人伏在他耳边说着话。而那年轻人，似乎有些眼熟。

趴在地上埋头的那人，似乎是个少年。他的发丝披在背上很是凌乱，头顶的发髻是胡乱扎起的，没有发冠，没有发簪，头上还占着黑乎乎的东西。我能看的他的背一起一落，他的右手藏在腹部，靠近腹部的地板有殷红的血迹透出。一旁的年轻人眼睛红红的，但终究没有落下泪来。

我把眼睛转到象瞿看不见的地方，眼中的氤氲水汽差点溢出。静能看到我的神情，他未发一语，只是简单的握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