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爷（1/2）

老爷猛地把大门一拉，只见苏小美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她的头发上，棉衣上，鞋子上，全落上了雪花。老爷冲出了门外，朝苏小美跑去。

苏小美看见了老爷，她眼睛湿润了：“老爷。”老爷猛地抱住了她：“小美，小美。”二太太，大太太跑了过来。

大太太：“老爷，快叫人家小姐到府里暖和。”老爷把苏小美抱了起来，朝府里客房跑去：“青荷，你快点把客房的碳炉烧暖。”青荷：“是。”

大太太说道：“强子，你跑得快。你去把炉子烧旺。”孟强：“好。”孟强拔腿跑去。

老爷把苏小美放到了床上，帮她把鞋脱了，给她盖上了棉被。老爷这才直起身子：“苏小美。先不要说话，也不要动。”他转过身来：“青荷。估计水瓶里的水，已经不热了。你去餐厅提一个暖水瓶来。”

“是，老爷。”青荷急匆匆地走了。老爷坐到了床沿上：“强子，炉火烧旺了吗？”“老爷，炉火旺了。”孟强说。

苏小美要从床上坐起来：“大太太，好。二太太，好。”大太太说：“苏小姐，对我和你二姐，不用客气。”老爷道：“美儿，你只管好好休息，疲乏不堪，就形容你的这种状态，看你整一个人。”

大太太对二太太说道：“妹妹，这下好了。苏小姐到家了，我们也就放心，咱先出去吧。”老爷朝她们说：“你们都回去吧。玉蓝，你和爹说一声，我饭吃好了。”

“是。老爷。”二太太说。

“大太太慢走。二太太慢走。”苏小美略显拘谨的说道。

“那我们走了，玉蓝，走了。”大太太说道。太太和丫环都走了。

孟强：“炉子里的火暖了。老爷，那我回去了。”老爷笑道：“兔崽子！”老爷继续说：“你上哪里去？你得侍候三太太。三太太说好了，你才能走，知道吗？”孟强：“是，听老爷和三太太的吩咐。”

老爷坐到了暖炉旁，孟强凑了过来，他悄悄说道：“老爷，我怕妨碍你和三太太的好事。我得走啊，老爷。”苏小美：“老爷，孟强正在和你说什么悄话？”老爷：“他说他想睡觉。那强子，你回去睡觉吧。”

孟强走了。孙府的客厅里，只剩下孙老爷和苏小美。孙老爷用火钩，把炉火捅得熊熊旺，火苗窜得很高，迎红了他的脸庞。孙老爷：“小美，这大冷天的。你怎么来沂水？奶奶身体怎么样了？”苏小美哽咽地说：“去年，你走后的第三天夜里，奶奶她平静的走了。“

她临终前告诉我：小美，奶奶要走了，这是自然规律。你不要难过，小美。每个人到了年龄，都要走的。奶奶她停了一会，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北上找孙老爷。孙老爷，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小美啊，他也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

奶奶闭上眼睛，停了一下，小美，答应奶奶的话，你一定去北边找孙老爷。记住了，奶奶的话，孙女记住了。

过了一会儿，奶奶睁开了眼睛，她又说：小美，奶奶必－须－－要－走－－－了。奶奶－走－－了。

就这样奶奶离开了我。

苏小美讲完后，两行泪，如泉涌。孙老爷掏出了手帕，眼睛里的泪，在眼眶里转，他用手帕把小美的眼泪拭去：“美儿。奶奶说的对，人到了年纪，这是自然规律。你奶奶也告诉过我，她的心愿就是小美过得幸福。”孙老爷紧紧抱住了抽泣地苏小美。

餐厅里三少爷和四少爷已经走了。大太太对大少爷说：“庆文，时候太晚了。你先送爷爷回屋里去。爷爷睡下后，你再过来一趟，娘有话要和你说。”孙老太爷：“庆文，你扶爷爷起来。”大少爷扶着老太爷走出了餐厅，朝老太爷的屋子走去。

大太太：“庆昌。你爷爷，在这里我没有说，现在这厅里就你，你娘和我了。你和庆文长大了，有些事你俩必需知道，孙府里财力很吃紧。你爹年前着急上火，说有的批发商欠着钱不还的，还有几个批发商赖账。”

二太太接话道：“庆昌，府上几十口人张嘴吃饭，以后平时里你花销省着点。你爷爷年纪大了，这事得瞒着爷爷，怕你爷爷知道了，急出个好歹来。”

二少爷：“娘，大娘。孙家的绸缎庄和客栈，葡萄园，难道供不出来几十口人吃饭？说得有点夸张了。”大少爷一个箭步迈进了餐厅，他说道：“庆昌，你有所不知。现在，衣裳布料行业竞争很激烈。戚记布庄，赵家绸缎庄，刘家布料行，老干妈丝绸店，都和我们孙记绸缎庄抢占市场。我听说，有可能今年春，北平的百年老店瑞蚨祥，也要来占领沂水的这方市场。”

大少爷坐到了座位上：“庆昌，你说，爹能不着急吗？我们孙记绸缎庄资金链，眼看断裂，还能是布料销售行业的三强吗？是时候，我和你，应该且必须顶起孙府的生意了。”

二太太：“娘知道，你喜欢跳舞。可是，你想一想当真的没有饭吃，还能饿着肚子翩翩起舞吗？”

二少爷孙庆昌：“听你们三个人这样一说的话，我真的静下心来想想。”大太太：“后天，你哥就去南京了。我们也没有其它事，那你兄弟俩去睡吧。”大少爷和二少爷一同走了出去。

二太太：“姐，我俩去看看老爷？”大太太：“行。玉蓝。走。”大太太和二太太朝客房走去，路上留下了俩人洁白的雪印。

俩人走到客房的门口，只见灯光还亮着。大太太贴近屋门听，只听见续碳的声音。

忽然，老爷轻声说道：“金倩和玉蓝。还不去睡觉？天都什么时候了。”二太太也轻声：“天什么时候了？你也没睡。”老爷把门敞开一道缝：“美儿睡得正香。你俩明天中午过来吧。”大太太：“那你也赶紧睡下吧。”“好，我这就睡。”孙老爷说。

孙老爷坐在火炉边，他听见公鸡第三遍打鸣了。他起身走到床边给苏小美掖了掖棉花被角。他走回火炉边，把炉火又烧得旺旺的，他正伸出手来烤火。

这时候，他听见了大太太的声音，在叫他：“富统。富统。”老爷站起身来，他回头看了看睡熟的小美，他轻轻走出来：“金倩，你起得这么早？天气冷，你应该多睡会儿。”大太太：“你一夜没有合眼吧。我知道你会这样的。”

老爷很奇怪：“你，你怎么把小饭锅拿来了？那个手里提的什么？”大太太：“我睡不着觉，我起来包了有三、四盘子水饺。”

老爷笑道：“原来，这样。”大太太轻声说：“这个小美，醒来她会饿的。富统啊，小美的心里喜欢你，挑一个良辰吉日把她娶了吧。”老爷：“行，我也有这个打算。”

“老爷啊，生意上的事，千万不要着急上火。我们一家人慢慢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老爷，你说是不是？”大太太对孙老爷说道。孙老爷：“我会再想办法。”“那我走了，富统。”大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