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学长之祸（1/2）

学长受罚当天下午，林子苏按照周瑁远的要求，拟写了关于标准化管理精耕方案的通知文件，通过他的审核后，发布到了东森的oa系统上。文件要求集团各部、各中心、各城市公司及子公司在1月28日前，集团三部汇总本部的标准化管理精耕方案，然后统一提交至总裁办邮箱，林子苏协助张庆东做方案的征集和汇总，最后整理成档报送给周瑁远。

一时之间，东森上下都掀起了关于“标准化”的探讨和议论，底下的舆论沸腾，众说纷纭，很多人都不知道集团高层的意图，不少人甚至为之惴惴不安。

总裁办因为是周瑁远的直控和监管，很早就开始了标准化管理，一切都有标准化流程，所以比其他部门多了几分轻松和惬意，只是需要进行集总和汇编，即可形成有效的参考方案。

张庆东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林子苏，林子苏也能干，通过和各经理秘书沟通，在他们的口述下，林子苏一一整理汇编，同时本着利于工作开展、提升工作效率的原则，林子苏对一些繁冗缛杂的标准和流程，则会进行调整和简化，

林子苏工作向来心细，尤其善于抽丝剥茧式的问题梳理方法，这和周瑁远的“总裁五问”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追寻工作和问题的本质，只是二人的着眼点不同而已。

也是因为林子苏善于抓住问题的关键，使得她能够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就完成对总裁办标准化的梳理和汇编，成为率先完成标准化精耕方案提报的部门。

她的高效得到了张庆东的极力赞赏，甚至开玩笑说有了林子苏，他的担子减轻了很多，周瑁远也因此从中发现了她在管理方面的才能禀赋，因此加重了在这方面对她的留心和培养。

总裁办标准化汇编的同时，林子苏还要兼顾学校的工作沟通和安排，周瑁远也在元旦后的第一天就兑付了他的承诺，给林子苏配了专车和司机，周瑁远当真将郭晓钊安排给了林子苏，年纪比林子苏长几岁，林子苏对这个司机很有好感，又到底年轻，只亲切称呼他“钊哥”，并未因职级原因直呼其名。

除了工作用车，郭晓钊每到下班必在楼下等候林子苏，送她回家，这也是周瑁远的安排——防止那个赵奕真的来找林子苏。但该来的还是会来，赵奕自那次飙车后，便三天两头送东西给林子苏，不是鲜花，就是新鲜吃食，甚至于衣服包包奢侈品，每每于此，林子苏都会让前台的肖薇薇帮忙——原封不动地退回给派送的人，有时来不及，林子苏只得拿了给街头的流浪汉吃。再后来就交代肖薇薇，但凡是赵奕所送皆拒收。

被林子苏退还礼物的赵奕，很是不甘心，于是改变策略，一周七天会有三四天在风之帆大楼门口堵下班的林子苏。林子苏直到此时才庆幸周瑁远给她配了车，不然对赵奕的死缠烂打，她也会没招了。郭晓钊人很聪明，反应也很敏捷，总能帮林子苏摆脱赵奕的纠缠，这更增添了林子苏的好感。

林子苏自有了专车司机后，她的一举一动，周瑁远都能从心腹郭晓钊那里了如指掌，对她处理赵奕的事情上很是赞赏和开心，因此也就没因赵奕找她的事，只嘱咐郭晓钊看紧点她，有任何异动情况都要及时给他报告，郭晓钊本就敬重周瑁远，对他更是言听计从。

转眼就到了去上京的日子，周五林子苏难得准点就下班，乘坐电梯直奔车库，去和周瑁远的f4车位汇合。

刚走到车位，就看到一辆车子的大灯向她闪了一下，林子苏定睛一看，怎么是一辆黑色越野车，看着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以为走错车位了，随即抬头看了一下车位标号，还没看清楚，就听到那个熟悉的性感磁性声音“上车”，林子苏这才赶紧上车。

“怎么不开你的大奔了？”

“男人的车，永远不止一辆大奔！”周瑁远迷人一笑。

林子苏想起那日舞会，周瑁远曾承认跟踪她的事，这才恍然大悟，道：“那天半夜跟踪我的，就是这辆越野车。”

周瑁远凝视着她，道：“我说过，不会让你置身危险！”

林子苏无言以对，那天晚上把自己吓得不轻，却不想是这缘故。看向他，这个复杂强悍的男人，怎么会有一颗事无巨细的心……林子苏学他耸了耸肩，微笑以示感谢，周瑁远嘴角轻扬，这才启动车子，驶离车库。

他的车里永远有放不完的英文歌，听这些歌，让林子苏总会陷入漫漫情思，两人时不时会相视一笑，林子苏却怎么也离不开看他的视线，这样一个魅力爆棚的男人，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情有独钟，还这么上心？

“远先生对其他女人也这么上心吗？比如杨玫，俞琳徽？”林子苏终于提出了困扰她一年多的问题，她实在太想搞清楚他和她们的关系，但每次提及她们，他都是言他顾左右，总是让她云里雾里。

周瑁远失笑了一声，笑道：“她们不需要我的保护！”

“我也不需要你保护！”林子苏倔强道。

“你是个倔强的女人！”

林子苏疑惑地看向他，他耸耸肩，道：“倔强的女人，不懂得识别危险。”

“为什么？”

“因为她们不懂婉转，不懂人情世故，让自己置身危险，却不自知。”周瑁远看她看得有些出神，眼神里都是关切。

“那杨玫，俞琳徽，她们呢？”

“她们懂人情世故，懂察言观色，能辨识危险，她们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

“所以，你信任杨玫，纵容俞琳徽？你和她们，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一样，她们都曾经是你的女朋友，或许现在你们还有关系？”林子苏迫切想知道，这一直是她心里的困惑。

周瑁远紧张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方道：“不，她们不是，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她们只是我身边的女人。”

“女人？”林子苏不懂。

“我身边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亲人，比如我姐、凤姨、杨玫；另一种就是我可以设限的女人，比如俞琳徽，这一种女人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不会再和她们有其它关系。”

林子苏不料他会如实相告，这让她有些沮丧，她们真的有关系，但没想到他视杨玫为亲人，但杨玫可没把他看做亲人，随即又想到赵恬妞，便问：“赵恬妞呢？”

“她也是第二种，你完全不用担心她！”

“你们上过床？”林子苏不经意问出这话，周瑁远惊了一下，然后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悦，林子苏便道：“不是我想打听，而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你不会说没有的事吧？”

“她告诉你的？什么时候？”周瑁远脸上阴云密布，一边查看路况，一边回头盯着她。

“去年年初，你们到云连考察的时候。她摔下楼梯前，曾在洗手间堵住我，说你上了她的床，我不相信……而且，她还知道我们在上京的事情，这也是你告诉她的吧？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什么专情的男人，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到底看上赵恬妞什么了，还和她上了床？”

“我没看上她，她是来还债的。而且上京的事，我没向任何人提过，我是保密的提出者，我不会自己破坏规矩。我和她发生的那次，是唯一的一次，我完全没意识了，因为那天我喝醉了，她把我带去了她家……我半夜醒来才发现的，我不习惯和女人睡觉，所以醒了之后就回去了。不过那没什么，我不可能和她发生关系，相信我！”

“可是，我印象里，你在喝酒上面很节制，从来就是酒不过二两，怎么会喝醉？”林子苏和他仅有的两次同席宴请，都观察到他这个习惯。和自己共餐，也几乎不喝酒。他怎么会让自己醉到不省人事。

“那天招待几个上京来的风投，我不知道她不会喝酒，所以就替她多喝了几杯，结果……”周瑁远有些尴尬。

“她不会喝酒？”林子苏嗤笑一声，赵恬妞不会喝酒，她惯会玩，她去酒吧浪荡勾引男人怎么说不会喝酒……周瑁远惊疑地看着她，不懂她什么意思，道：“那是她第一次陪我出席宴请，后来她才慢慢开始有酒量了，而且也没再让我失望。”

“所以，你对她很愧疚，就因为她为了你学会了喝酒？”林子苏头都气炸了。

“她确实从喝酒后，身体开始不太好了！”周瑁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口吻带着几分愧疚和怜悯之情。

林子苏冷笑一声，道：“我无意在背后说她的坏话，但你可以去问问原来营销中心的同事，没人不知道她是个会喝酒的主儿，还经常去泡酒吧。而且，她身体不好，也不是陪你喝酒造成的，上大学那会她就经常生病，因为这个原因，我经常要给她‘补课’。你，怎么……她是没让你失望，但是你却让我太失望了！”

周瑁远不可置信，摇摇头，道：“不可能，她是那么虚弱，她不会骗我……”

林子苏气不打一处来，便一把解开安全带，吼道：“你去相信她吧，我要下车，停车——”说着，就要开车门，幸好周瑁远早已锁了。

“好了，宝贝，我肯定是相信你的。我只是，没想到，她会骗我，这让我很生气，很愤怒。这件事，我会让人调查清楚，如果是真的，我不会再让她在总裁办待了。好了，这样太危险，我不想你有危险！”周瑁远紧紧拉着她的手，一边注意路况，一边掌着方向盘，一边又抽出空档看她。

林子苏见他这样说，气性才消下去，方道：“好，我相信你！”

周瑁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便道：“谢谢，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开心的话！”

“你爱她们吗？我是说，如果没遇到我，你会和她们结婚吗？”林子苏突然发难。

原本还一脸紧张的周瑁远，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失笑了一声，就像听了一个笑话，道：“我不会爱她们，也不会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结婚！”周瑁远瞥了她一眼，又道：“这世界上，最不值得相信的就是爱和婚姻，各取所需才是最安全的方式。”声音很冷漠，陌生。

林子苏不可置信，突然感到一丝不妙，盯着他，问道；“那我呢？你爱我吗？”

周瑁远耸了耸肩，没做应答。林子苏看他这个态度，简直急疯了，她需要这个答案，忍不住吼道：“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用爱来定义我们的关系呢？”周瑁远焦灼不已。

“我tm的怎么知道这么多‘为什么’？我只要你回答，爱不爱我？”林子苏气得不行。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没有一个女人，让我有这样的感觉！”周瑁远努力控制，不激怒她，但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从来不需要思考和回答这样的问题。

“所以，只是喜欢，不是爱？”林子苏一语道破他的“为难”。

“这有什么区别吗？我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

“一切，但除了爱，除了婚姻，是吗？”林子苏一阵苦笑，心跌入黑暗谷底，一个可怕的念头涌起，禁不住颤抖地问道：“难道你有婚姻在身？”林子苏紧紧地盯着他……

“宝贝，我单身十年了，我不会在有婚姻时搞婚外情，这是我的底线。”周瑁远摇摇头，神情冰冷而茫然。

林子苏心中一片凄凉，茫然地望着他，幽怨道：“所以，你只想保持这样的地下关系？”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的后半生都给你，这和婚姻已经没有差别了，在西方很多男人女人都这样过一生，他们也很快乐！”周瑁远希望用这样的承诺消减她的愤怒和倔强。

林子苏对他的说教完全没耐心，情绪几欲失控，“求你了，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林子苏眼中噙泪。

周瑁远放缓了车速，将车子缓缓停到了应急车道，熄了火，望向她，车内突然静谧下来，透着紧张和不安，林子苏紧紧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而他仿佛在犹豫，那是个很深的犹豫，但此刻必须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要不要告诉她？

他的手过来拉住她的手，动作很温柔，目光也很温柔，神情却无比陌生和渺远，林子苏的心一点一点冰凉下来，她几乎已经预感到答案的不祥……

“我——，是个，不婚主义者。”周瑁远终于说出了口，林子苏望着他，震惊不已，几乎是忘记了呼吸，她不愿相信，直摇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一直以来心里的隐忧——我和他不会有结果，果然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