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校长之邀（2/2）

“我确定在座的各位领导，并不想当淡泊明志的隐士，既然在商场上混，无非是要挣两个东西，一个是利，一个是名。”周瑁远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望着她。蔡晋也一改刚才的肃穆，变得兴趣盎然起来。

林子苏继续道：“师傅您十多年的商海沉浮，财富于您早已是拈花一笑的事情，名于您也并不缺，但想想很多年以后，很多人都对您尊称一声‘校长’，那将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要知道，蒋总统，一生倍感荣耀，不是‘总统’之名，而是‘校长’之称。一个人的成就，终究是一个人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教化育人，这是一件普度于人、功德无量的事。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何乐不为呢？”

下面坐的几个人都忍不住一阵笑意，周瑁远调侃道：“蔡总，这丫头，刚拿下屏源省销售精英大赛的冠军，嘴巴厉害着呢！”蔡晋哈哈一笑，心领神会。

周琞扬也趁机打敲边鼓，道：“也不是不会获利？只不过，学校的利益转化是在人才的输出，是隐性的，不是显性的真金白银式的投资收益。但，现在这个社会争的是什么啊，不就是人才吗？得人才者，得天下。蔡总，您也是有自己团队的人，深明人才的重要性，所以学校将来培养的这些人才，您和东森是共享的啊。还有创业孵化，都是可以带来很好的收益。蔡总，您是干实事的，绝不会像一些人一样，为了赚快钱，去搞投机。我觉得，蔡总，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蔡晋认真聆听周琞扬的话语，然后看向周瑁远，道：“我是看出来了，今天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打算让我出这门了！”

周瑁远朗朗一笑，林子苏也忍不住笑了，周琞扬笑道：“蔡总，我保证把您安全送到机场！”

蔡晋含了笑意，插科打诨一下，这才回到正题，道：“那我说说我的想法吧，你们也考虑一下！”

周氏姐弟均点头示意，蔡晋道：“如果你们确定让我来担任校长，那么我有几个要求：第一，我不要一分薪酬，但我同意周总的股权置换方案；第二，我必须完全拥有学校的自主管理权，包括人事、财务等，当然每月每季度每年我会向董事会做工作汇报，董事会可以提出管理意见，但不能干涉我的管理行为；第三，对毕业的学员，我需要一定的支配比例，可以为我所用，不受东森节制；第四，实践课程的格局再拔高一些，增加一线城市的项目考察学习的科目。如果达成合作，我希望签订合同，这四条要明文写进合同里。如果你们觉得可行，我们就可以达成合作！”

蔡晋说完，便望向周瑁远，周瑁远略微沉吟了一下，方道：“一、四没问题，关于第三条，蔡总有没有明确的比例数据，让我们参考一下？”

蔡晋用手指敲了一下太阳穴，道：“4比6吧，我们朝阳4成，东森6成。”

“还能谈吗？”

“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东森正在组建自己的销售团队，规划在一年内完成十八地市的销售布局，换掉现在的代理公司。4比6的话，会影响到我们的布局。”

林子苏时至今日才明白了董强的猜测，原来董事长和他真的在下这盘棋。很多问题，仿佛瞬间都解开了——周瑁远为什么安排自己去云连做置业顾问？为什么会支持自己在云连创建销售团队？周瑁远那么不能容忍男人与我共事，为什么却能容忍蔡晋来指导我？为什么我在云连的销售工作汇报，中间可以直接跳过廖敏、俞琳徽直接向周瑁远和杨玫汇报？东森为什么会突然举办销售精英大赛？为什么冠军赛上自己提出建校没有任何阻力？为什么董事长会亲自下令调我回总部？为什么会任命我担任校长？……把我放在总裁办，也是为了不受人节制，好让我放开手脚去办学……

可是，周家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布局？应该不仅仅是太一销售乏力的原因吧？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许，他们是为了达到什么战略目的，让我做了他们的马前卒？

林子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感到欣慰，因为受到董事长器重。同时又感到沉重，因为这分明就是一种“利用”，周氏爷孙利用自己干净的职场背景关系，没有复杂的利益牵连，成则一荣俱荣，败，那么所有的锅，就得你林子苏自己背。

那么，周瑁远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还是根本从头到尾就是在利用自己？他向我表白的日子，刚好就是自己有创建销售团队想法的时候，这和这件事是否有关联？否则，周瑁远这样一个平常够都够不着的人物，多少女人为他趋之若鹜，为何他单单会倾心于我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普通职员？也许，他只不过是在制造对我用情的假象迷雾，是为了让我更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去做那个义无反顾的马前卒吧？

也许，赵恬妞说他们发生关系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赵恬妞的构陷，而是事实，你和他聚少离多，你不在的时候，他究竟都和多少女人发生关系，保持暧昧不明的关系，你林子苏根本就无从得知，而他随便三言两语的甜言蜜语，就让你神魂颠倒飞蛾扑火，怎么还有心思去想象到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又或者，杨玫，俞琳徽，赵恬妞……这些女子，不过和我一样，都被他制造了爱情假象，甘当他的马前卒，为他阵前厮杀，而他大概也不会管她们最后的生死吧？……

他的心机如此深重，林子苏你却傻傻地以为他爱你，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动机，被他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牵着鼻子走……嗨，看那个笨女人，被我利用了，她还这么卖命！在他心里，一定这样嘲笑自己不知多少遍了……

林子苏越想越心凉。隔着会议桌，望向他，他正在聆听蔡晋说话，英俊的脸庞，深邃的眼神，冷峻理性的商业思维，英伦风范的绅士教养，出众的管理才能，无边的领导魅力，浑身都是醉人的男性荷尔蒙…那样风华绝代的他，却在这一刹那间，变得陌生和遥远起来…

蔡晋还在侃侃而谈：“谈到影响，肯定我的影响更大，因为我要重新调整我的工作时间和规划，甚至还要调整我们朝阳公司的业务和项目。所以，既然都有影响，那我们就应该互相理解，这才是真正的合作共赢。聖总，你说呢？”

周琞扬微笑着向他示意，但并没有回答他，周瑁远很快就从冷峻转变成融融笑意，道：“那好，这第二条和第三条，让我和董事长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没问题！”蔡晋笑答。

两边就这样商定，会议结束，因蔡晋还有别的要务，当晚要回上京，周瑁远便让周琞扬去送蔡晋，这次接待才算完满结束。

接下来的几天，沉浸在矛盾和痛苦中的林子苏，相继迎来多件学校工作的敲定，包括学校组织架构、校董事会成员名单和学校装修。对蔡晋的回复，是在两天后，最终给到的答复基本符合蔡晋的四条要求。

关于学员支配比例问题，虽然还是维持在4:6的比例，但要求是对毕业学员的挑选本着“先东森后朝阳”的原则，蔡晋对此也表示同意。

对于第二条的“全权拥有学校自主管理权”，除了财务人员和副校长必须由东森选派外，其余均由蔡晋自主管理，不受东森辖制，只对校董事会负责，蔡晋对此也无异议。

一切就绪后，蔡晋议定11月1日，带助手元廷胥入驻学校，直至学校开学典礼举办。

学校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林子苏就要全身心投入总裁办的工作，尽管心里揣着太多的疑问和矛盾，但工作时间林子苏还是会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让自己尽快步入综合秘书工作的正轨。

和周瑁远外出公干过几次后，就发现自己需要在商务英语进一步提升，毕竟不能每次都让总裁为自己当翻译，这样也影响总裁的商务公关。

虽然之前在上京做他的商务女伴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因为一个月才一次，而且有时也是断断续续，要么闹矛盾了，要么总裁有事，要么自己请假，所以对英语也就没这么上心。

但现在这样的需求频次越来越多，林子苏不得不开始恶补英语，为此专门请了英语口语私教，但凡晚上没有工作安排，林子苏都会专心学习和练习。工作邮件，林子苏也尝试着用英语和周瑁远往来，这让她的英语口语和协作都得到飞速提升。

同时，周瑁远为了让她尽快适应商务场合交际工作，达到自己对商务女伴的要求，也特别给她请了礼仪私教，让她熟悉和掌握各种商务场合的交际礼仪，还教她跳交谊舞，用周瑁远的话说“这是应酬需要”，因她本身就有很好的舞蹈功底，因此一点就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林子苏就把各类交际舞蹈学会了。

也是这个缘故，但凡有重要的商务活动，周瑁远都会携带林子苏参加和出席，着实让林子苏打开了更大的职业认知空间。

磨刀不误砍柴工，对学校工作进度，林子苏也把控得很严，一点也没有因为秘书工作而有所疏漏。至于，会上那一闪而过的“猜疑”和“顿悟”，被每天安排得满满的工作，暂时被遗忘了，无暇去梳理这个“怀疑”的前因后果。

也或许，在林子苏的潜意识里，她根本就害怕去做这个梳理，害怕最后的结果印证了自己的“猜疑”，她宁愿这只是个自己凭空的“猜疑”，她在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的清醒……

眼见就要到十月底了，林子苏应周瑁远的要求，要开始对学校工作进行总结汇报……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