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鹬蚌相争(2/2)
她百里采菊,有何特殊的地方能够让他记得她?
是不是真的只有放弃了才能够更加靠近你,才能够让你不经意间,时不时地想起我?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郗子墨,你究竟要何时,才能正确面对自己的心?
……
白梓城。
枝头,是洁白的花。
纯洁干净得不染纤尘,清新脱俗得宛若小家碧玉。
树下之人,一如江南桥头撑把油纸伞的女子,身着雪裳,恰若盛开于喧嚣世俗中,却又自带仙气的白梓花一般。
十年的凄丽冷洁,令人心疼。
当看尽愁更愁的花开花落之际,是不是就会等来那个令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小姐,夜凉了。”
“嗯,回屋吧。”
白梓花开的树下,那弱不禁风的女子紧握着手中的一枚玉环腰佩,恋恋不舍地离去,只留一抹伞下纤瘦的倩影,随风而逝。
(三)白梓裳棠
十年前,白梓城。
“裳棠啊!”太师椅上的白靖之招招手,“过来让祖父好好看看。”
女孩青涩的面庞稚气未脱,笑意盈盈地走近,抬头:“祖父!”
白靖之亲昵地抚摸着她的头:“裳棠啊,祖父,已经老了……”
白裳棠的瞳孔猛地一紧:“祖父!”
“祖父大限将至,只希望能在离开前看着裳棠平平安安就好。”
“不!不……祖父!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裳棠会难过的!”白裳棠一把扑进白靖之的怀里,紧紧抱住不撒手,“祖父是不是要裳棠了?裳棠一直安分规矩,祖父不要丢下裳棠一个人!”
“裳棠,你……”白靖之拍拍她的背,不料,却突然感应到了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
“嘭!”
白裳棠被他狠狠的推了出去,自己却被迎面的炼气给击了个正着。
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白靖之的胸膛被一把紫色炼气聚成的利剑瞬间穿透,硬生生地横穿他的身躯。
血流不止的身躯,不住地颤抖。早已泛白的指尖,不断地抽搐。
那哆嗦的嘴角亦缓缓流下一线暗红,那张本就饱经风霜的面容,在这顷刻间尽失血色。
“祖父!!!”
年幼的白裳棠被来人强大的威压给镇住,她就跪在离白靖之几尺开外的地上,却无法动弹,无法触摸。只得一个劲儿地嘶吼,流泪。
“老不死的,咱们又见面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只暗紫色缀满金纹的尖头长靴,毫不客气的率先映入眼帘。
“呃……”白靖之虽瞪大了他的一对瞳孔,眸子里却无丝毫讶异,似乎是自己早已料到了今日的这般遭遇。
“这次,你是难逃一死了吧。”
“……”
“祖父!!!”
苍老的手指缓缓下垂,眼睛却瞪得老大。伴随着白裳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太师椅上的人终是没能再有半分生气。
白裳棠的眼角挂泪,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祖父?为什么!你个恶魔!恶魔……”
“聒噪!”夜不魆的俊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天魑正欲对其动手,却被夜不魆的一个手势制止。
“只是这老东西偿命罢了,多杀无益,弄昏即可。”
“是!”
……
“还是来晚了……”
看着一地斑驳血迹的狼藉,郗子墨皱眉。
“尊,怪属下失职,没能及时制止。”
“白靖之……”
郗子墨走向那具尸体,挥袖,白靖之的尸体竟开口说话:
“君上,是在下罪有应得,所以并不抱任何仇恨。在下亦不奢求,能够得到君上的原谅,只希望神殿能收纳裳棠。她是无辜的。只要能保其一生平安,在下死而无憾。”
可惜了,凡是死于嗜戮阁手里的人,其身体里的灵魂均无法投胎转世。
郗子墨仅是指尖浅浅的金光一闪,送其尸体最后一程,灰飞烟灭。
淡淡地扫了一眼昏睡在地上的人儿:“带回神殿。”
“是!”
……
神殿。
“君上,白姑娘醒了。”
“嗯。”
两位殿女冲着刚进屋之人行屈膝礼,一人端着脸盆,一人手持换洗衣物,一前一后地退出。
床榻上的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紧揪被角:“你是谁?这是哪儿?我祖父呢?”
“神殿。”比起白裳棠的急切,他的不紧不慢更是显得淡定自若,“你祖父,已经离开了。”
白裳棠抹泪,声音哽咽:“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当其真正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不了……”
“你还小。以后,这些事,自然而然就会看开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呢!你是不是坏人?”
无言:“……”
“刚刚那两位姐姐为什么要叫你君上?”
沉默:“……”
“因为你姓君名上吗?”
不语:“……”
“我能叫你君哥哥吗?你怎么不说话?”
“随你。”
“哇!君哥哥,你的玉佩好漂亮啊,能送给我吗?”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没一会功夫,注意力就转移了。
“你若喜欢,拿去便是。”语罢,起身欲离。
“君哥哥,那我以后,就住这里?”
“等白梓城的王室稳定之后,自有人会送你回去。”
“那,以后,裳棠还能再见到君哥哥吗?”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指尖绕着领口垂下的流苏,紧张咬唇。
“随缘。”
……
只是,随缘吗?
可是,这缘啊,已经断了十年之久。
我的君哥哥,你现在,又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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