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次界（2/2）

“哈……哈……”

顾叶的意识忽然一闪，像鱼儿飞出水面，触碰到空气一般，身体剧烈得哆嗦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凉意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感到一丝慌乱。但这种感觉很快又消失了，随即，顾叶便意识到自己已经重新变回了自己之前的样子，且正平稳得站在地面上。

脚底传来的触感是坚硬的。地面呈现银灰色，很干净，但却显得过于平滑，如同刀的切面，带着冷感。

周围的景物是陌生的，还有点怪异，但并不令人难受。

这是一条似乎看不到茶楼阿德笔直的道路，两边安插着几乎密不透风的铁丝网，网的后面，高耸的机器林立，一直向前延伸。

这些机器庞大的过分，有的在工作，有的不在，还有的似乎在被拆除，同样有在建的。

顾叶微微张开了嘴，不可抑制得感到一种别样的震撼。这种感觉像是来到了一片未来的工业区，如果这些直插云霄的古怪机器没有显得有些老旧的话。

天空灰蒙蒙的，好像随时可能有一场暴雨冲散沉重的乌云，又似乎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黄昏和木知也早已经出现在了旁边，不过与顾叶一样，两人也都有些没缓过来。

“哇！居然有人！”

顾叶听到铁网内忽然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心中一惊，赶紧收起了漫无目的得眼神，扭头看去。

不过铁网太密了，以至于并不能看清对方的外表，只能从阴影的形状隐约辨认出是个孩童的身影。

木知显得很警惕，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戒备得……站到了顾叶和光顾呢的身后。

黄昏冷漠得瞥了他一眼，又扫了一样那个似乎也想看清他们的小孩，似乎并不想与陌生人交流，只是朝着一个方向兀自走了。

至于顾叶，她巴不得赶紧找到什么线索，立刻靠近了那处铁网，小声道:“你是谁？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对面的小孩并没有离开，声音雌雄莫辨。听到顾叶的问题，也学着她小声得反问道。

“你们是谁呀？怎么会在外面？”

外面？

顾叶很快意识到对方指的应该是铁丝网内外，诱导道:“怎么，你不知道怎么到外面？”

“我要是知道就出来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接着有些沮丧得继续道:“……不过我爸爸妈妈也不让我出去……他们总是说我们只能永远得待在这里。”

顾叶皱了皱眉，她快速瞥了一眼周围，发现黄昏那家伙竟然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等她。

木知倒是没走，此时大概是听到了顾叶和小孩的对话，忘了戒备，也凑上来好奇得问道:“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小孩一愣，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也不是从里面出来的，而是一直在外面吗？我说呢。”

“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因为我以前也见过外面的人呀。他们啊，会定期来向我的父母们收东西。”小孩子的情绪起起落落，说到这，又有些落寞道，“真好啊……他们还能穿花花绿绿的衣服，不像在里面，全是灰突突的。”

顾叶和木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各异。顾叶略微思索了片刻，继续问道:“那些人去了哪？嗯……还有，最近有没有人通过？”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远处的机器忽然发出了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如同雷声滚动，无数根探照灯“啪”得打开，在空中挥舞起来。

“哎呀，我要回去了。”小孩猛然惊醒道。

“等等，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顾叶有些着急，可惜根本碰不到对面的人的衣角。

小孩的脚步略微顿了顿，快速道:“你们朝着左边走就行了，他们都是从那里来的，我要走了！”边说着，人已经跑远了。

“……他没有走错。”

木知看到顾叶思索的表情，以为她在回忆黄昏的方向，耸了耸肩道。

顾叶注意到对面的脚步声已经逐渐消失，有些失望道:“还以为能多了解一些……”

“我都快习以为常了，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木知淡淡道，“快走吧，我还要找我妹妹。”

两人朝着小孩所指的方向快速前进着。虽然物品栏依然无隐无踪，但顾叶的样貌却已经恢复成了记忆中的样子，连带着，她发现自己的体力也似乎恢复了，行动起来算得上步伐矫健。

两人花了点时间追上黄昏，顾叶简单得复述了一下小孩的话，顺便猜测了几句。

黄昏点了点头，看上去并不意外，这让顾叶觉得有些有趣。这种感觉，就好像对方已经猜到她会做什么，会追上他告诉他这些事一样。

这或许就是默契？她有些好笑的暗想。

“……也不知道这些铁丝网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盯着旁边的铁网，总结道。

“先别想那个，前面好像就到尽头了。”木知拍了拍她。

顾叶看向前面，发现光滑的地面在前方断裂了开来，连带着路也被截成两段。另一边的景象如同包裹在一团迷雾之中，无法猜测。

而连接彼岸的，只有一座黑色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