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回忆(上)（2/2）

他们在医院里见到了我父亲。

我记得我将他们带进了院长的办公室，然后乖巧得退了出去。

我在门外猜测着他们会如何夸奖我，直到他们很快走了出来，衣服上，带着血……

他们走向我，但我吓坏了，我无法想象那些血是谁的，只是一个劲的往后退……

“跑什么，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源代码。”

领头的男子笑着，眼神中带着兴奋。

“你，你们把我的父亲怎么了？”我尖叫着跳了起来，绕过他们，想要打开办公室的门。

他们没有阻止我，而我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尸体的表情还保留父亲往常的样子，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现在，他像一个断了线的人偶，胸口一片赤红。

他们杀死了他！

巨大的恐惧席卷了我，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不敢相信这些人居然是凶手，不敢相信杀人是真实存在的！

除了尖叫和哭声，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跪在地上，脑海中混乱一片，痛苦和悔恨被疯狂得搅动，如同暴雨后的泥浆。

“吵死了，听上去跟真的似的。”男子有些不耐烦，“直接把源代码输入就行了吧，我几天后再来看结果。”

“大人，要不要修改她一下，不然可能没法控制。”另一个人建议到。

我被制服了，他们的力量与速度令我毫无抵抗之力，我被强扭着压在了地板上。

……

我被洗脑了，被灌输了一段截然相反的记忆。

当我重新醒来时，我以为我是来复仇的，我从小在全城人的迫害下求生，一直艰难得长大到了12岁。

在我的“印象”里，我的母亲是个阴险歹毒的女人，她总是喜欢掐我，我的手上还留着青紫色的印子。而我的父亲，更是一个混蛋，他挑唆全城的人迫害我，而他自己还在医院强|暴过我。

今天，终于是我复仇的日子了，我看着躺在办公室的尸体，感到一股快意油然而生。

我的复仇成功了！

我走下楼，来到大街上。我惊讶得发现自己的体内充满了力量，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我觉得这是上天在帮助我。

我杀死了每一个看到的行人，他们像是可怜虫一般，根本不会还手，让我不禁觉得畅快。但杀得多了又有些无趣，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反而像是一种机械性的运动。

我一路杀到了一家奇怪的银行前面。

我从不记得有这个银行的存在，它突兀得出现在路上，让我觉得脑海中有什么被拨动了一下。

来了兴趣，我推开门走了进去。迈进门的一刹那，我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量暂时都被封闭了。

地上躺着一个受伤的女子，我对她毫无印象，只知道她不是城市里的人，而且快要死了。看到我靠近，她显得有些慌乱，随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

她看着我，好像在整理思绪。

“你受伤了。”

我说道，想要去碰她。

“你不记得我了？”她避开了我，然后痛苦得深吸了一口气。

我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特殊物品。”她盯着我的眼睛，“看来你现在变成源代码了，不然不至于能够侵入玩家的空间。”

“源代码是什么？”

“你有药吗？给我药，我告诉你。”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同意了。

将医院里的药品取出，我重新来到了这个银行。

“给你。”

她有些艰难得包扎了伤口，然后松了一口气，靠坐在了身后的柜台下。

“源代码是什么？”我又问了一遍。这个词我在哪听过，却又与我的其他记忆毫不相干，让我感到十分奇怪。

“你现在就是源代码，这是一种，怎么说呢，你的存在方式。”她在脑海中搜索着词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还记得自己以前的人生吗？”

被她一提醒，我重新回想了一下我以前的人生，然后忽然发现，我并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

除了几个模糊的画面，和强烈的恨意，其他的记忆都失去了细节，我甚至不确定我是不是12岁。

当我把自己的记忆告诉了她时，她看上去惊呆了，我甚至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同情。

“其实，你如果不知道真相，或许更好一点，不过你需要知道。”她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重新注视着我，说道:“你玩过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