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遇高人得传神兵魄(1/2)
且说叶文化名仇问,带了云迥先回濛水慕蝶楼前的药池养病。方才赶到,便听小徒小桂报了伍信、惜泪近况。仇问只在楼中,修了一封书,吩咐道:“小桂,将书交予尹清,由他见机行事。保了伍信性命,放他出楼。那寇恩公,务必挽留。”
小桂道:“那伍信中毒已深,师父何必救他?”
仇问眼中闪出一抹厉色,断然道:“你勿须多问,这里另有小札一封,着你飞鸽传书,通知门中兄弟尽死力帮惜泪与小田顺利劫狱后,前来濛水汇合。”
小桂心里一惊,暗道:“门中果然厉害!岩香诏狱,何等森严,却竟然早有暗人在内!师父真乃异人!”
其实仇问谋算多时,改名换姓,不过为了襄助故人之子。但须知万事由天定,半点不由人。崇惜泪与田遇时,二人逃过天罗地网,来至诏狱之中,果然有独月楼徒儿领人接应。惜泪瞧见那领头之人,吃了一惊,但见那人:
脸上常含三分笑,腹内自有玲珑心。身在商场称豪客,久具多情浪子名。
其人风流俊雅,平常爱着米色,偏偏又姓米行七。平坐不爱读书,各色才艺却又无一不晓。虽有个大名叫做米君言,人人都只叫他米七。其父霸着茶市,富甲岩香一国,米七却不甚架子,平素和惜泪甚是投缘。
今日在狱中见着米七郎,竟在惜、时二人来前,已然领着他的人将守狱人等杀了大半,血染袍袖,惜泪不觉大惊,呆了一阵问道:“米兄怎地到这里来了?你那好家业,这回因我连累怕要输掉了!你快回去,莫要卷进这事,义气不是这样讲的!”
米七道:“我爹因与田大人家送了一回茶叶,不想月前被牵连了,家也被抄。我爹为保我,叫我投到腾龙的姐姐那里。我姐姐去年参加腾龙选秀,虽落选妃嫔,却嫁了腾龙的淼国公程得胜为夫人。我便去我姐夫程府,路过飞瀑,碰上小田、寒玉,原来他二人,并未见着秦公子,却见一黑袍客,指引二人在飞瀑专等我同行。我等三人便一路作伴,暗暗打听岩香消息。果然听闻人言,那腾龙的血槎门中,有位楼主仇问,从前与我姐夫淼国公有些个旧交。他不知怎地得了消息,竟派人打点,自岩香牢里出脱了我爹娘与家人。我爹心一横,托我心腹米小郎与我留了话,我爹丢了家私携家带口逃到腾龙,在姐夫家相会,在凤都总坛见了仇问一面,仇问许他在腾龙生意照旧,他头脑一热,便加入门墙,我也只好进去。一连多日,无事可做,几日前才接了调度,竟是将我等一早安插在此,专等今日之事。”
惜泪道:“七郎说得简单,诏狱是什么地方?安插进人,哪有这般容易?”
米七道:“仇问接手独月楼,他实在才具过人。原来岩香诏狱,早在十几年前便由老楼主孙万周便借前督主的手安排了血槎门的人在内。仇门主接手后,又利用新老督主不和,借新督主的手将老楼主的人全部调离,又派我等参加选拔,一早考入狱内替代。如今,老夫人已然在府殉夫身故,我等却救下星柔嫂嫂并丫鬟秋儿性命。现在,已一并送去我姐夫程家别馆里,只等你们过去相会了!”
惜泪想起义父义母,潸然泪下,哭了一阵,心里恍若隔世,半晌才道:“你姐夫程家在龙都,我可是要去濛水。只因与我师父有约,我要先与父母带孝,可若等出了孝,什么都晚了。我只有带孝去濛水,相会我那新认的师父和我那云迥哥哥。”
田遇时道:“寒玉已被安排在凤都总坛独月楼,由留守的尹清师兄奉仇楼主之命为她安置,我也就放心了。现在自当随你去往濛水去见仇门主。那黑袍公子荐我投主,只托我带一封书,那仇问竟答应了,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头上总戴个黑纱斗笠,到如今我都不曾瞧见他的面目。我这些日子为何人所用?怎地也得去看个仔细呢!”
惜泪瞧了一眼小田,便道:“如此,咱俩一同去吧!我一生眼泪,俱在爹娘灵前落尽,从此投入江湖,学成绝艺,定要返回岩香,杀尽奸恶之徒以雪家仇!”
小田道:“你我同此一心,且去见过仇问再说。听说此人本是小厮出身,原没分毫武艺,却用不到二十年光景,已成天下第一高手,掌握腾龙第一大帮派。且又与淼国公有交情,实力不俗。我看此人绝非凡品,我们去相投,定是没错。”
惜泪道:“你与七郎都说他好,我又与他有约,便也去试试。事不宜迟,七郎回总坛覆命,小田,你我即刻起程吧!”
容我且把惜泪、小田二人一路上事搁起慢表,再说说腾龙振武帝兆灼。
且说兆灼为独掌朝权秘密赐死大将伍信,逼死太后。又为避人眼目,故意令伍信饮下慢药,顺水漂去,对内只言伍信卸下兵权,纵情山水养病。不几日,早有州官报予兆灼,言伍信“染病身亡”。原来这位凤都州官,虽十分上心追着伍信,却见伍信逃进“修罗竹林”去了。州官猜度伍信勾连血槎门,庙堂、江湖都不敢得罪,便向兆灼报了个病亡。
兆灼闻报,转回宫苑,与星微妃子商议,想到淼国公程氏一支,帝妃两个又不安了。星微道:“陛下勿惊,陛下养的那天罗十八刹中,自有一枚活子可用。到那时,自可用她整倒淼国公等人。”
兆灼疑惑道:“爱妃指的是那白景星?她求朕的那件事,与那程得胜似乎并无什么牵连。”
“白景星人长得娇媚过人,而又身世离奇,正可问来做大文章。陛下请稍安勿躁,将来自有用她处。”那陆妃目转秋波轻扫兆灼,笑道:“臣妾不忧程得胜不倒,只怕陛下也把持不了呢。”
兆灼道:“朕有爱妃,说夠也夠了。有多少美人,说到底,也就星儿你,有些个不同。朕却不迷那白氏,目下,只有你星儿,叫朕瞧不懂呢。”
陆星微莲脸含嗔,柳腰一转,轻笑道:“陛下莫要大意,对那白氏美人,我们也自有一事是不能让她知晓的。”
“这事,知道真相的,只有朕和爱妃以及那死了的了慧禅师和崇奇四人而已。你不说,我不说,白景星,到死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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