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尾声（1/2）

明澈和念珠从h市出发，一路向南，走走停停，在除夕当天，终于来到山城。

赶在民政局放假之前，两人办了手续，领了结婚证。

办完事后时间还早，念珠带明澈去了山城一中，这里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亦是她最眷恋，多年来午夜梦回过无数次的家。

山城一中有两个正门，一个是北门，一个是南门。南门前有一片翠竹林，冬日里，竹叶凋落，只剩下直挺挺的树干，门前不远处立着一个两米多好的巨石，上面刻着四个大字“慕水一中”，涂着红色的漆，因年代久远，色泽有些老旧。

明澈站在这几个大字前，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升起，一时愣在原地。

从换坐汽车来山城的路上，面对车外青山秀水的风景，他就总感觉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熟悉感，踏进山城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某个想法就在脑海里盘旋，可是因太过震撼，他一时不敢深入地想。直到此时来到山城一中的南门，看到“慕水一中”这四个字，所有的想法和疑惑皆被证实，他心下一时五味杂陈，又惊又喜，又悲又痛。

这座高中承载着念珠太多回忆，可是这些回忆有多珍贵，她就有多痛苦，她没有勇气踏进校门去看一看里面往日的风景，只是在南门外小站了会儿。

明澈一直与她十指紧扣，回头看她，眼眸中尽是怜惜和爱意，“念珠，你说的山城，就是慕水城？”

念珠闻言收回纷乱的思绪，看向他道，“山城是我们本地人的叫法，在外面，大家都叫这里慕水城。山城一中，就是慕水一中。”

明澈仔细观望着这个南门，记忆重叠，他确定在十数年前来过这里。

那时，风华正茂，恰同学少年，他高考完，和几个玩伴走走停停游历了大半个中国，刚回到家，父亲就问他，要不要再跟他出去玩一趟。他很疲累，本来不愿去，结果父亲说，那里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是当代隐藏着的世外桃源，虽然名气不大，却与任何山水绝佳的地方相比都不逊色，他便动了心，跟父亲走了一遭。去的地方正是这里，慕水城。

这个南门，他那时来过，父亲当时还带他拜访了慕水一中的一位老师。是……顾启元老师，久远的记忆早已模糊，他的脑袋却忽然一闪，出现这么一个名字。他就是，念珠的父亲吧？

他高考结束，算起来她正是高一。他把她揽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醇开口，“念珠高一暑假，都干什么了？”

怀中人惊奇他怎么有此一问，定了定神，才道，“……刚放暑假时，和爸爸到外面玩了几天，其他时候，都在家里啊!”

“没又出去过吗？”他和父亲去过顾启元老师的家，可没见到她。

“……没有了。”

可是她忘记了，暑假快过完时，她的少彦哥哥生日，几个同学一起去附近的山上玩过一整天。

便是这样，生生错过了吧？

原来，他们曾经那么近过，原来，他曾经出现过她的生活，原来，他曾经真的有机会，遇到她，爱上她，带走她，将她揣在怀中，捧于掌上，好好疼爱，不叫她受到任何痛苦和伤害，若早知是她，若早知是她……

这山城于念珠来说，终究是一块伤心地，两人只在山城一中南门站了站，又去念珠父母墓前祭拜后，在当晚就离开了山城，在临近城市的一个酒店里，跨年迎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