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品乐（1/2）

陈姝满腹心事，于是趁着夜色，在刺史府的后院之中走来去。忽然，在刺史府的后门外，传来一阵阵凄婉的乐器声音，显然吹奏乐器那人技艺超凡，只是几个转环，便让勾起陈姝心中的往事，隐隐竟泛起了思乡之意。

陈姝心中诧异，想不到在此地，竟还有人能吹奏出如此美妙的乐声。暗想此人是在刺史府的后门外吹奏乐器，想来与这刺史府中多少有些联系，便想要过去见上一见。

于是陈姝来到刺史府的后门，见此时刺史府的后门半开，一名穿葛色长衫的男子，正背对着刺史府的后门，坐在台阶之上。只见他双手握着一个乐器，那乐器管身长约二尺有余，管身下有三个音孔，两端置角，细而长，形似喇叭。想是用久了的缘故，管身已变得圆润光滑，隐隐泛着暗光。

那吹凑之人似乎也有什么犯愁之事，此时便将心中的烦恼赋予这乐器之上。使得这声调越发地凄婉、怆凉。吹到忘情之处，那人微微侧过头来，陈姝一见，却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这吹奏之人，正是晋阳刺史刘琨，刘越石。

刘琨知道匈奴大军将至，这晋阳城中兵马不多，这一战只怕凶多吉少。眼见这些年来的心血，即将毁于一旦，心中烦闷之时，忍不住便坐在后门，外吹起了胡笳。吹着吹着，刘琨全副心思便都已沉浸其中，仿佛已然与这胡笳融为了一体，竟然丝毫没有察觉陈姝已经到了身后。

直到一曲终了，刘琨这才放下胡笳。随即将心中的苦闷尽忖于一声长叹之中，眼中竟也有些润湿。

就在这时，刘琨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鼓掌相贺，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久闻晋阳刺史为人风雅，精通音律，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大人这一曲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刘琨吃一惊，不知身后何时来的人，而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刘琨急忙转过头来，这才看清说话之人，竟然便是陈姝。刘琨站起身来，向陈姝揖了揖手说道。

“原来是陈姑娘。夜已深了，姑娘还未歇息？”

“本来是要睡的，只是心中有些事情想不通，这才出来走走。也幸亏如此，这才没有辜负此等佳乐。”

“姑娘谬赞了，老夫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些时间罢了。”

陈姝看着刘琨手中的乐器，越看越是稀奇，忍不住问道。

“刺史大人。民女年幼时，家父也曾请人教了民女一些调琴鼓瑟之道，这世间的乐器多少也是知道些的。只是大人手中的这件乐器，民女却闻所未闻，不知此为何物？”

刘琨听陈姝问起这乐器，不由得哈哈一笑，随手扬了扬手中的乐器说道。

“道也怪不得姑娘不识此物。此物名唤‘胡笳’，乃是西域胡人的乐器。早年间虽传入了中土，但毕竟会吹凑者不多，所以不被人熟知。我也是无意间听人吹奏，喜它声音柔和，便学了学。却不想学会之后，便放之不下了，每每闲来无事便取出吹奏。”

“可是当年蔡文姬所带回来的胡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