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嫁衣的梦 第一部 第五章(上)(1/2)
天国嫁衣的梦
第一部
第五章(上)
当我飞一样的拿出手机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了试探性的“喂”了一声,只听手机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是老姨的声音,就忙喊:“老姨您在哪里?您可让我好找啊!您不要哭了,快告诉我莎雪她在哪?她现在在哪里呢?”
只听老姨哽咽的说:“莎雪现在在医院的抢救室,她割脉了,割脉自杀了,流了不知道多少血。小云你在哪?你快过来呀!老姨现在怕极了,老姨怕失去莎雪呀!小云呀!你快点来呀!我们在市一中心医院的抢救室,已经抢救了1个多小时了,云峰你快点过来呀!你要再不过来莎雪可能就完了,完了。”
我听完后感到自己内心中有什么地方在撕裂开来,那种痛深入骨髓,却是悄无声息。我马上用手捂住心脏,眼中的泪真的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不停地流着,流淌着……我想再问老姨莎雪是怎么了,是谁把她的心伤成这样,我不能失去她,我决不能失去她。可是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样东西似的嘴唇在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我扔下手机马上开车,一中心医院离这很远的我要快,要快,要快呀!我也不管那么许多了,按下一个按钮直升式,车马上就飞上了黑压压的夜空。
我在做着200米的低空飞行,因为没有雷达,我只能用眼睛观察地面上的一切事物。我的心焦急万分却弄错了方向,好容易我才看见医院主楼顶上醒目的红色大字体“第一中心医院”的字样,我马上降低高度,再着路时,因为我一急车歪了一下,还好我没有再受伤,可是在老姨楼下摔伤的脸和胳膊还在滴血,我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用手捂着脸,跌跌撞撞的就往急诊楼跑去。
我又问了一个护士小姐抢救室在哪里?她很详细地告诉了我,还告诉我创伤急诊在哪,我谢过她就赶紧往急诊室跑,我这点伤算什么呢?只不过是擦伤了点皮而已。
抢救室在医院的8楼,我坐上电梯来到8楼又跑了3分钟才找到,当我看见正前方的两扇铝合金大门上方写着急救室3个字,而且字内的灯还亮着,这说明手术还在进行着,在门右侧的长椅上做着一个呆傻的女人,我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正是老姨。
我跑到她面前喊了一声:“老姨——”
她缓慢的把头抬起来看到真的是我又看到我的脸上全是血迹,又有些不敢认,便小声的有气无力地问:“你是小云吗?”
“老姨,我是小云,是您的小云,是您的亲外甥啊!”
“小云,真的是你吗?你的脸怎么了?怎么了?”
她抱住我的胳膊又发现我的胳膊上都是血迹斑斑,可我早就不知道疼痛了。
“你的胳膊也出血了,流了好多血,小云这样不行,要包扎一下啊!”
我看到老姨都变成这样了,双眼空洞而游离,我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又涌出来,我跪在地上抓住她的双手对她说:“老姨,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您快告诉我莎雪是怎么了?她到底是为什么?您快点跟我说说呀?快说呀?我是她的哥哥呀!我的心已经死了。”
“小云,小云老姨的心太疼了,莎雪是我唯一的女儿呀!我知道她恨我,更恨她爸,我知道她这次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条不归路是因为她已经万念俱灰了,她没有一个温暖的家,没有疼爱她的父母,更没有一个人关心她,那次失败的恋爱也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口,那个伤口太大了,简直是太深了,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儿是承受不了这样大的重负的,她的心已经崩溃了,垮塌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老姨痛苦的低泣着。
我眼中已经被泪水模糊成一片,我就这样趴在她的膝旁也哭得不成样子。
只听老姨又说:“当你8点钟走后,我轻轻地敲了几下她的房门,听听里面的动静,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以为她睡着了,就没有打扰她,我去厨房做了点吃的,吃完饭后,我又看了会儿电视,一直到9:05分左右我才又去她的房门前听听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想离开也去睡觉,可是我在无意中低头看了一下,却看到了从门缝里有鲜红的血液渗出来,那血是那样的鲜红,是那样像小河一样奔涌着,可把我吓坏了,我尖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门撞开,看见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身子上面盖着一条粉红色的毛巾被,脸色惨白惨白的,左胳膊耷拉在地上,手腕上有一条用小刀割开的伤口,里面的血管还在止不住地往外面滴血,云峰啊!我也是母亲啊!看到这种惨状我真感到了有种万箭穿心的疼痛啊!我扑到她的身上摸着她已有些冰凉的身体大喊着:‘莎雪,莎雪我的孩子,你快醒醒啊!你不要离开妈妈呀!妈妈不能没有你,不能失去你啊!不要这样啊!难道你不要妈妈了吗?……随即我拨打了120……”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又在低声哭泣着。
我听完老姨说的这一切,感觉自己的心也在剧痛中挣扎着、抽搐着、我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
“老姨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的。”
我看见急救室上方的灯还在亮着就跪着走到急救室的门口双手合十为莎雪祈福,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这样做了,我没有一点办法,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了,我的心和大脑已经被掏空了,什么意识都没有了,我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不能失去她,绝不能……。
过了一会儿一位护士小姐走出抢救室,看她形色是那样的匆忙,可我还是一把揪住她的衣角问:“护士小姐,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她好了没有?”
她听到我的问话回过脸来,我看见她的脸被一个大口罩围得严严实实,脸上只露出两只非常有神的大眼睛,那目光是严厉的,冷酷的。她俯视地看着痛苦万分的我说:“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她失血太多了,全身各大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特别是大脑,不过我们会尽全力抢救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却摊倒在地上大张着嘴,眼睛里一点神采也没有了,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又有好几个护士跑进急救室,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一样,那么一趟趟地走过。看到她们我才回过神来,我看看老姨也像傻子一样呆坐在那里,眼中的泪没有停下来,还在流淌着。
我急急的爬到她面前对她说:“老姨,老姨您听到那个护士的话了吗?听到没有啊?”
她像个木屐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用力的摇着她大喊着:“那莎雪可怎么办呢?我不能失去她啊!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陪着她一起去的,一定会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都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我的泪又一波接一波的流满面颊,止也止不住,看看老姨也是一样的,我看着面前的老姨那张苍老的脸和她已经哭红的双眼,心里又是一阵悸痛,老姨啊!老姨您的命太不好了,怎么这一切的悲剧都发生在您一个人的身上呢?您扛得动吗?您承受得住吗?老姨您一定不能垮掉,莎雪一定会没事的,一定的,一定的……
走廊里静极了,只有我和老姨傻傻的呆在那里。急救室里一点动静也听不到,现在已经是午夜12点了。这时候我忽然听到老姨的喊声:“小云,小云……”
我还是跪在她的膝旁,把脸贴在她的膝盖上,我说了一声:“老姨我在这儿,您有事吗?”
她低下脸看看我说:“小云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就在莎雪房里的写字台上我发现了她写给你的一封信。”
“有信,信在哪?在哪?快给我。”
我一听顿时激动起来。老姨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封已经有些皱巴巴的信封交到我手中,我看见在信封上写着:《我亲爱的哥哥收》7个字,那字体是那样俊秀,那样美。我忙站起来走到另一张长椅上坐下,然后打开信封,里面有好几张彩色的信纸,是折着的,我把它们打开看着……
亲爱的哥哥你好:
爱我,我要你爱我,爱我行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这份爱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在我们还是两个天真的孩子的时候它就已经在我懵懂的心中活跃起来。可是我爱你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被你误解,我换来的只是你一次又一次无心的伤害与无意的话语。哥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
是不是我的命运真的很不好呢?为什么我从小父母就不合,我受了多少罪,多少伤。为什么我想要的东西就怎么也得不到呢?如今我想通了,真的想通了。这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原因,这完完全全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无法掌控的,再冥冥中一定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操纵着我们的意识和思想,一定是这样的,这是我们都无法主宰的,更是无法改变的,我认了。可是在我这短暂的一生中唯一让我感到庆幸的是自己能做你的妹妹,做你的妹妹也是一种幸福的事啊!从小我就被你宠着,爱着,疼着,我感觉自己又是一个无比幸运,幸福的人,来世,我一定还要做你的小妹妹,我要你更加宠爱我一点点,因为今生我还是不幸的,从小到大自己得到得关爱太少太少了,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就更害怕失去你的爱,很少有人看到过我的笑容,不是我清高,不是我孤傲,更不是我想显示什么,只是因为我的心每天都在疼痛,真的好疼好疼啊!疼得让我几乎要窒息了,每天我都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着,我想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是看到过我笑容最多的那个人吧,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够找到那种久违的快乐好心情,在你的怀抱里我会快乐得忘记呼吸。还有那不尽的欢声笑语,只是你是根木头,是根木头啊!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真爱,你什么都不懂,但我还是特别,特别爱你,我爱你的心永生永世也不会改变的,更不会随着我的死去而终结的,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永远爱你,生生世世都爱你。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的身旁总会有你在保护我,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也只有你会无私的给我提供帮助和鼓励,在我需要关怀的时候,你的怀抱是我永远温暖的归宿,只要能在你的怀抱里沉睡害怕和恐惧都会离我远远的。
你对我说话的声音好好听,细细的像溪水从我心头流过那样美妙,我没有听够,真的,哥我爱你,爱你的全部。
我想当你看完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遥远的天国里等你了,在那里我会等待我们的来生,来生我一定还要做你的妹妹,你也一定要比今生还要更疼我,更爱我,好吗?我不用你回答,因为我知道答案一定是yei。我今生真的没有当够你的妹妹!我还想做你未来的新娘子,坐你未来的妻子!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可是这一切美丽的愿望都已是不可能实现的了,是我没这福分啊!我还有太多太多心里话要对你说,可是我觉得时间已来不及了,幸好我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不会因为生命的终止而结束的,我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哥我还要对你说一句,在我这短短22年岁月里只有你对我最好最好了,哥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
最最最爱你的妹妹:莎雪。
****年8月3日晚8:30时。
当我看完这封信时泪水早已蒙住我的双眼,我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哭起来,随后我被哭死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我的右手静脉上还在打着点滴,在床的上方落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的是透明的液体,现在只剩下少半瓶了。病房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淡,我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是凌晨两点钟,我忽然感觉到左边的脸和胳膊好疼痛,一摸,都已经被包扎好了缠着纱布。老姨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我问自己我这是在哪里啊?在医院吗?我怎么会在医院呢?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都记不起来了。我努力的回忆着,回忆着。当脑海中莎雪的喊声又一次响起来的时候我全都记起来了,我努力的坐起身子喊了一声:“莎雪——”
老姨被我的喊声惊醒了,她看我醒过来显得很高兴说:“小云你醒了。”
我马上问:“莎雪呢?莎雪怎么样了?”
我看见她的脸上一下子又爬满愁云,说:“小云你放心吧!莎雪已经没事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正在重症监护病房!”
“她醒了没有?”
老姨向我摇摇头。
“我要去看看她。”我一下子把手背上的针拔掉了。
老姨看了说:“你不要动。”
“老姨,我没事,一点事都不会有。”
我忽然间想起了那封沉重的信一摸口袋没有,就急切地问:“老姨莎雪给我的那封信呢?”
“别急,在这儿呢!老姨给你放着呢!”她从衣兜里拿出信交给我。
“老姨莎雪今天出这么大的事情,完全都是因为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是我没用,老姨您打我吧!您骂我吧!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老姨……”
我拿起她的手往我的脸上打去。
“这怎么能怪你呢!不能怪你,都是因为老姨没有关心过她,给她的关爱太少太少了。”
说完我们娘俩又都流泪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句话不是你告诉老姨的吗?”
我抱住她的脖子轻声的哭起来,就这样我抱着老姨竟又睡着了。
当我又一次喊着莎雪的名字从恶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老姨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摸摸自己的额头,一层冷汗,我看看手表自己才睡了40分钟,病房里是一团黑暗。梦中的情景太可怕了,我回忆着梦中的情景,自己好像站在荒野中,那是一个秋天,那是一个深秋,地上的小草已经都枯黄了,天空中还有丝丝的凉风吹过来,很凉很凉的感觉。我全缩起身子,蹲在土地上。天阴着,阴沉沉的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在这时候我的耳朵里仿佛又一次听见了莎雪颤抖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来。
“哥——哥——哥……”
我一下子抬起头四下里张望着,却发现没有任何人存在。
我大声的喊:“莎雪,莎雪是你吗?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
“哥我在这儿呢!”
我听见她的声音是从我背后传来的,就马上转过身去看,可是我却看见她的长发散乱,全身都是血,全身都在滴着鲜血,脸上也是血,我都认不出是她了。看到这种凄惨而恐惧的情景我吓得“啊”的大叫一声,往后推了两步。
“哥我吓坏你了吧?不用怕我真的是你的小妹妹啊!我也不是有意要这样的,我只是想再看看你,我爱你,我放不下你,我离不开你。”
“莎雪我也想你啊!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告诉我呀?”
“我说了你也管不了,没用的。”
我慢慢地走近她,只见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她的肚子上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洞,我吓得尖叫起来,然后就被惊醒过来。我回忆着这个可怕的梦,心里七上八下无法平静下来,我又一次绝望了,在痛苦的深源中徘徊着,挣扎着……
我要去看看她,看看她到底怎样了。想到这儿我站起身来却感觉到全身都在火辣辣的疼痛,可是我还是坚持着穿上鞋子,打开门,看见走廊里灯光明亮却没有一个人走动。我心里想着:老姨到底去哪里了?我关上门跑出去转过一个弯,正好看见老姨迎面走过来,她低着头,我喊了一声:“老姨您去哪了?”
她抬头看见我,她的眼睛依然是红红的,脸色非常非常憔悴。她问我:“小云你去哪啊?”
“老姨我想去重症监护病房看看莎雪,看看她怎么样了,您去看她了吗?”
“没有老姨实在没有勇气去看她,看了我会崩溃的,我一定会崩溃的。听大夫说:她的样子真的好惨好惨!我看见他们把莎雪从急救室了推出来的时候,我只看见她的脸,当时我扑上去,抓住她的身子喊着她的名字,她的脸是那样惨白,几乎像一张白纸,她的呼吸太微弱了,老姨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呀!她一点意识都没有,像个死人一样的躺着……”
她说着我又看见她的双眼中有两行亮晶晶的液体流过脸颊,我对她说:“老姨您不用太担心,莎雪绝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她那样善良,那样美丽,上天一定会保佑她平安的。”
我看着老姨向我点点头。
“您先去休息一下吧!都这么晚了。”
送走老姨后我就飞一样的来到重症监护病房,隔着厚厚的落地玻璃窗我看见了莎雪,看到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在她的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她身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仪器上液晶屏幕上不停的有红红的数字蹦出来,在她的头上,胳膊上,手上,腰间,腿上都被电线一样的东西缠绕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她的脸色真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白,没有一点血色,还有点发青、发紫、发灰。她的眼睛闭的好紧好紧,嘴巴和鼻子里插着氧气,一只手上输着鲜红的液体,那是血浆。另一只手上输着黄橙橙的液体,我不知道那又是什么药,也不想知道。在她的右手腕上还被棉纱厚厚的包裹着,在棉纱的最外面的一层外面仍然能看见鲜红的血液渗出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在她的耳垂上,脖子上,手腕上,脚踝上都还带着前天我送她的首饰,那些绽放着异彩的首饰也只有莎雪才配得上带它们,在她的右手中指上那颗大钻戒还在闪闪的发着寒冷而璀璨的光芒,真的好美好美,但又好惨好惨,那颗钻戒好像也在滴着血,它好像也在为它的主人伤心,难过,惋惜,看到她自残成这样,我真的有些不能理解,但又知道她的心是什么样的,可是她……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升起了一种窒息般的压抑……
看到这一切我的泪又控制不住了,再也控制不住了,它们又一次流满我的脸颊,我又跪倒在那面厚厚的玻璃墙前,双手摸着墙身,我哭了,我又一次哭起来而且哭出声来。
“莎雪,莎雪啊!是我害了你呀!这全都是我的责任。莎雪,听我的快点好起来吧!快点变回以前那个总爱跟我撒娇的你吧!我以后全都听你的,以后我在不会这样做了,再不会了,我不能没有你啊!我现在都恨死自己了,你知道吗?你不要丢下我呀!我会为你去死去的,让我替你去死行吗?只要你能好起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莎雪,莎雪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在这样空旷的走廊里,我的低泣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在走廊里轻轻地回荡着,没有一个人走过来,我就这样跪在玻璃墙前面,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她。此时此刻我的心中犹如千万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在无情的割一样疼痛,尖锐的疼痛。我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想起该去找找她的主治大夫问问她现在的病情到底是怎样了。对就这样,我摸了一把脸上的泪,从地上站起身来,竟直地朝医生办公室跑去了……
到了门前,我敲了几下门,只听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来。”
我推开门走进去,屋子里只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看样子他应该有30多岁的样子。他看到我问:“您有事吗?”
“您是梦莎雪的主治医生吗?”我说这话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沙哑,那样的无力。
“我是。”
“大夫我是她的哥哥,我想向您了解一下她现在的病情是怎样的,请您告诉我,请您一定要如实的告诉我呀?”
那大夫听完以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就实话实说吧!现在病人的病情还是十分不稳定,她失血实在太多了,我们是尽了全力才把她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的,可是我实在是不敢保正她还会不会出现新的状况。她全身各大脏器因失血过多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特别是心脏和大脑,如果她能熬过今天这一夜,我想可能会脱离危险……”
还没有等大夫把话讲完,我就急急的插话说:“大夫你说的‘如果’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您是医生啊!怎么还能用这种含糊的语言说话呢?”我说着泪再次流出眼眶,流满脸颊。
“你不要激动,请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我强忍着心中的伤痛又听他说下去。
“从她脱离危险算起如果在48个小时内还没有醒过来的话,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也有可能她永远看不见这个世界……”
听完大夫这句话,我的世界在瞬间中垮塌了,我觉得自己已经走到崩溃的最边缘。他还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的耳朵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忽然我抓住那大夫的手跪倒在他的面前嚷求他说:“大夫我求求您,您一定要把她治好啊!您看到她是那样美丽,那样绝美,您知道吗?她的心是那样善良,那样纯洁,您知道她有多优秀吗?她还是我唯一的妹妹呀!我不能失去她啊!不能啊!如果是那样的话让我替她吧!替她受这样多的痛苦,这样多的难耐和不公吧!她的命太不好了,从小她受的痛苦和伤心太多太多了,不能再这样对她了,你们不能这样对她呀!这太不公平了,不公平,她实在太可怜了,太可怜了呀!莎雪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呀!……”
那大夫见状赶紧站起身想把我搀起来:“您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快起来。”
我被他搀起来,可是刚站起来眼前就是一阵眩晕,我马上用手捂住双眼,可还是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我往四下里看了一遍,发现自己还在那个大夫的办公室里,我也看到了他,他还坐在桌前写着什么,我见状马上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说:“大夫您一定要把她治好啊!我求求您了。”
大夫也看着我很无奈的摇摇头说:“很困难啊!我们已经尽了全力,现在也只能看她的运气和造化了,其实作为一名医生,我是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她的病实在太严重了。”
我听完他这番话好像是五雷轰顶一般又把我轰晕了,我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又过了好久我才站起来,无力的走出门去,走进了明亮的走廊里,我再也不敢去看她了,那个像死人一般躺在重监病房里的她了,我再也不敢去看她那张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了,再也不敢去想和她有关的一切事情了。就这样我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院的一个小露台门前,我推开门走进去,双手扶在铁艺围栏上,有阵阵微风吹来,吹得我头发随风摇动着,我在心中大声呐喊着:生命怎会如此脆弱不堪呢?莎雪呀!你快点好起来吧!快点挣开你那双明亮而美丽的大眼睛吧!如果你好不了我一定会沉沦的,一定会活不下去的,我太爱你了,你就是我整个生命啊!莎雪我相信你到明天一定会醒过来的,而且会和以前一模一样,一定的,那是一定的……
当我看到东方的天空已经隐约出现一丝白色的亮光时,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即将来临。我看了一下腕上的表,已经快4点半了。我看着已经有些泛白的天空,真的不愿让黎明这么快来临,我不能面对这一切的一切,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怎么向老姨交待,怎么向我父母交待,怎么想天下人交待,因为我是她哥哥呀!我没有照顾好她,她是和我出去被我无意和惠珍的谈话伤成这样,我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轻易的举动竟会造成这样大的后果,这是我无法挽回的错误,它已经铸成了我心中千古的悔恨和不尽的自责。我又一次想起了惠珍,想起了昨夜和我只有一面之交的林宏燕,想起了所有认识我的老师,同学,还想起了认识我的所有大朋友,小朋友。这些美丽的画面一股脑儿的都出现在我已是泪水模糊的双眼前,我更想起了自己和莎雪那充满欢声笑语的孩提时代,那些记忆是那样的活灵活现,那样真实,那样真切。我闭上双眼,回忆着,穿过一道道往事的大门,揭开一幅幅难忘的画面,画面一幕又一幕的切换着,又一次占据了我记忆的全部空间,双眼在一个又一个场景中定格。我又记起了在自己还上幼儿园的时候,记得那时候我只有5岁大,我们和老姨住的不远,老姨总把莎雪放在我家里让我妈妈给带着,那是一个初夏的时节,有一天妈妈有事要出去,就让我带着莎雪去育红班上课,我欣然同意了,我们3个吃完早餐后我就领着她去了幼儿园上课了,到了那里,那里的阿姨们没有一个不喜欢她,我是在大班,阿姨把莎雪分到了小班。到了中午莎雪给我背着小书包,我们唱着歌欢蹦乱跳的跑回家。自打那天以后她就一直跟我去上育红班上课,坚持了不到一个月之久呢!在我家莎雪还一到晚上天黑下来的时候她就要喊:“鬼来啦!鬼来啦!”弄得我也不敢出门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和她在我家院门口的草地上捉到一只很小的刺猬呢!那只小刺猬真的特别小,它就和我们的小手掌那样大,它身上的刺还不扎手呢!我们真的喜欢得不得了,它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还有小耳朵都是那样的可爱。我们把它养在一只透明的玻璃渔缸里,还天天给它吃的,养了好久好久呢!我已经记不起它是怎么跑走的了。每当自己回想起那样完美的往事时都会有她的身影出现。在小时候我和她几乎天天形影不离的在一起,我们是真正的好兄妹,好朋友。追忆起这些,我的泪又一次流出眼眶,我看着已经破晓的天空,心里又一次充满希望。莎雪一定会好起来的,自己也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我和她下个月还要去天堂公路呢!我又看了一下表,已经5:05分了,妈妈可能起床了吧!我现在就给家里打电话去,我知道老姨还没有交上住院押金呢!我让妈妈多带些钱来,我一定要让莎雪好起来,在她的身上奇迹是一定会发生的。我绝不相信大夫说的那些话,绝不会信的,莎雪是一定会好起来的,会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摸摸口袋没有手机我想可能是忘在车里了,不用怕,我的身上还有一张电话ic卡,想到这儿我走出小露台,走进长长的走廊里,在走廊的楼梯口处有一部ic卡智能电话机,我拿起话筒插进ic卡,我稍微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5—6声没人接,妈妈还没有起床呢!不能再耽搁了,我马上又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歌声响起来妈妈就接听了,我听到妈妈在那头说:“喂,是那位啊?”
妈妈和蔼熟悉的声音传来,传入我的耳际,我的泪水又花花的流下来,两行泪水滑进嘴里咸咸的味道,我又哭了,而且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妈妈听到哭声急切地问:“是小峰吗?小峰!小峰!不要哭,出什么事了?快说呀!快点告诉妈妈呀!你昨天怎么没回来呢?你在哪里?”
我还在哭,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久我才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
“妈妈——不好了——出大事了,莎雪她——她——她……”
我哭得直打格。妈妈在那头焦急的听着问:“莎雪?她怎么了,小峰别急,别急慢慢说。”
听了妈妈的话我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妈妈我的心在痛呀!它在流血呀!妈妈,莎雪她——她割脉自杀——了,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呢!还在重症监护病房里——静静地躺着呢!她的脸色是——那样的惨白,跟死了一样,我——看了心都破碎了,我也要死了啊!妈妈——妈妈——您快点来吧!——快来吧!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怕极了,我怕自己会——会失去莎雪的,失去她呀!——”
我说完听筒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又喊:“妈妈,妈妈——您还在吗?”
我听到了听筒那头妈妈低沉的哭泣声响起来,她用颤抖的声音问:“你没有骗妈妈吧?小峰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妈妈没有听错吗?”
我还在哭着,还在抽涕着说:“妈妈您听我是在骗您吗?都是——我害了她呀!您快点——过来,我在市一中心——医院里,您在多带些钱来,住院押金还没交呢!”
“小峰你等着妈妈马上就到。”
“知道,您开车可一定要小心呀!……”
放下话筒我的心又是一阵剧痛,我又捂住它,把身子贴在墙壁上,然后慢慢地往下滑,最后我把双手抱紧双膝把脸紧紧地贴在膝盖上,任凭眼中汹涌的泪急促的下坠着,我哭出声来。
过了好久直到一位女护士拍拍我的肩膀,我才抬起头来看看她,我的眼中还在流着泪。她看见我这样说:“先生,您快起来吧!您不要坐在这儿好吗?您会影响人们进出的。”
我看到她眼睛里充满着冷漠与不解,我马上站起身跑回老姨的病房。
推开门看见老姨还趴在床尾睡着,我没有打扰她,直接跑到了重症监护病房再看看莎雪,当我又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像几个小时前一样直直的平躺在病床上,她的眼睛还是闭得紧紧的,嘴和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我仍然看到了那些绽放着异彩的首饰,她戴上它们简直太美了,美极了,可是她——她——她现在竟然会走到了如此无助如此自残又如此痛苦的地步,也许现在她已经不知道痛苦的意义是什么了吧?可是我知道,我深深地知道了痛苦到底是怎样的含意了,莎雪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做你想过后果吗?你想没想过我呢?我会怎么办呢?我伸出手去从衣兜儿里拿出她写给我最后的一封信,我又看起来,当自己还没看完的时候情绪就又一次的无法自控了,我深深地陷入痛苦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泪水又像决堤之水一样的泻下来,我痛哭起来,我又跪倒在那扇厚厚的玻璃墙前面,用头狠狠地去撞那扇有如钢铁般坚硬的窗。我无语,我再也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唤醒她,再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宽恕自己在她身上所犯下的巨大的罪行,我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意识,大脑一片空白,一片一片的空白……
直到父母急匆匆的跑过来时,我没有意识到,当妈妈看到莎雪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用手捂住嘴低声哭泣的时候,我的耳朵没有听见,当妈妈轻柔的把手搭在我的肩头上的时候,我才一个机灵的惊醒过来。我抬起头看看是妈妈,我喊了一声:“妈妈。”就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她的脖子,泪水慢慢的流淌下来,流到她的背上,我觉得自己终于抓到了能够支撑住自己生命的东西了,我哭着问:“妈妈是您吗?真的是您吗?妈妈,妈妈我怕,我好怕呀!我怕自己会失去莎雪。”
妈妈也是哭着对我说:“小峰不要怕,有妈妈在,莎雪她是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
妈妈向我点点头,在点头的一瞬间我看见妈妈眼中的泪水像钻石一般璀璨的滴下来,就在此时此刻眼中的泪又一次蒙住了我的双眼,眼前的事物都是如此模糊,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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