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焱堡一（1/2）

简骏一直很讨厌卜易这个傻了吧唧的刑部忠犬。最初得知卜易负责追查帝都内盗案的时候，范云一直提醒他注意卜易，但他始终没有放在心上。为了证明这个黑大个和其他捕快一样的愚蠢，简骏还故意玩了几次花招把卜易等地方衙门耍了个底掉。他甚至把衙门大印给偷去玩耍了一个月，而后又正大光明的给挂到了衙门的大门上。卜易虽然不聪明，但他极其有耐性。他总是像条傻狗一样四处闻闻嗅嗅或者守在门口傻等。最后，正如范云警告的那般，简骏落在了这个傻了吧唧差犬的手里——人赃俱获。简骏从不承认他输给了卜易，他一直认为这幕后的操纵者是明毫，只有明毫这样绝顶聪明的人才可能抓住他。

这次卜易随军前往焱堡、鑫堡公干，说是追查四王余孽下落。简骏直觉卜易追查之事和芸儿有关。他拐弯抹角地打探了几回，卜易只是呵呵一笑过去了。

“你们刑部通缉孟裳，说是他做下的案，人可找到了？”简骏坐在火堆边，用树枝拨弄着火里烤着的地瓜问道。

卜易一边吹着手里的地瓜一边道：“人到现在一直下落不明，这通缉令上的我觉得不可不信，七爷呢？”

简骏摇了摇头：“我认得孟裳，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弹弹琴、写个诗、画个画什么的我会信，说他杀人？不管怎么说他是最后一个见到芸儿的。你那里若有他下落一定记得告诉我一声。如果真是他杀了芸儿——”简骏用脚一跺，那火里的地瓜被他踩了个稀烂。

这是简骏和卜易在征途中唯一一次聊到孟裳和邵芸，此后两人再也没有提到这事。两人在军里均属于富贵闲人，所以两人也就干脆凑个伴，一起喝个酒下个棋。

进入五堡地界后，五堡就一直在下雨、下雪。道路泥泞不堪，让军队前行速度减慢了许多。沿途又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反叛队伍，所以一路上打打走走，直到十二月才真正进入了鑫堡和焱堡的地界。

雪越下越大，在前往鑫堡和焱堡道路分岔的小村里，简昊把他叫进了大帐。“往焱堡的路被雪封了，估计要到明年开春才过得去。两个方案，第一个你绕道从草原那里进入焱堡，第二你跟我先去鑫堡等开春再过去。”

“这路封了，物资可运得进去？”简骏问道。

“从草原上可以运一些，但那边路也不好走。”简昊对两堡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尤其是对焱堡的各家工坊。作为工部军械司主管，他可以说是各家工坊的最大主顾。

“这么说焱堡那些叛军并不担心我们从这里过去了？”简骏微微一笑：“五哥，我们翻山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怎么样？”

“军需你怎么解决？”简昊道：“我这边补给本就有缺，这路又封住了。我可没法抽人给你送！”

“只要过去，这军需我自然会有。”简骏默默地看了眼丹炉山北的那块草原，那是霍啸林他老爹的地盘。他不由得想象起小肥羊霍啸林破口大骂的摸样来。兄弟不仅仅是要能玩在一起，关键的时候还是要用来宰的！

“你确定自己过去没问题？这可是要立军令状的？”简昊不敢忘记简匈的关照，他不会下令简骏冒险去焱堡，当然这个小子自寻死路又作他说了。这个军令状必须要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头子和大哥也不至于怪罪到他的头上。简昊只是偏房之子，上有兄下有弟。他夹在中间从小就没有被谁待见过。小七是二夫人的儿子，他自幼丧母所以父亲更加宠爱他，逢年过节的只要是好的总少不了他。何况，他那些舅舅也不是好招惹的。即便是犯下滔天的罪案，老爷子也是一味偏心，四处打点给他开脱。

简骏其实很懂这个五哥的心思，自小他挨二哥的打，这背后总少不了五哥的身影。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就签下了军令状。

“丹炉山有两支人马，在焱君庙里的是张建功和方平的人马，这些是造反的工匠。在娘娘庙的是我的手下，你去了便找王若纲，他是大炉总管。冬季缺粮，目前这两队人马暂时相安无事。在焱堡下由张贼控制，焱堡上各炉由王总管控制。哦，丹炉山的焱君酒不错，他家老板姓白名殷。焱堡里两支人马都靠这个美人调停，所以你也必须去拜访一下。别以为她叫白殷，就以为她家酒可以白饮，那酒可是死贵的！另外她家酒店里的温泉是整个丹炉山最好的一家。可以边洗澡边饮她家酒，还有美人在旁！”简昊一边跟简骏讲解着焱堡的基本情况，一边回忆起了他和白殷之间的美好往事。

简骏出发前问卜易是跟他冒险杀入焱堡，还是跟着简昊去鑫堡。卜易只是问了一句是焱堡离沙堡近，还是鑫堡离沙堡近。简骏告诉他如果从草原骑马到苍首山北再翻山到沙堡是四天，而从鑫堡走山路到沙堡是十三天。卜易二话没有就跟他出发了。

马匹在雪山里基本上很难用到，兵贵神速所以书庐营的马匹都留在了简昊的工营里。简骏和书庐的将士们背起简单的行李，在山里整整走了十天。

简大海教大家做了些雪鞋和雪滑板，上山的时候用雪鞋走人就不会陷入雪地，而下山的时候则用雪滑板将辎重和人一起滑下山，整个下山速度快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