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下三滥（2/2）

答非所问，不过然霜立刻噤声了。

“回到内卫寓所根本不必去前堂，你却去了，还待我不同寻常，不仅陪我下棋，还陪我说话，甚至不惜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妄图激怒我！小然子，你不是这般莽撞之人，虽然你脾性不好。”

身边微微一沉，有人坐下，鼻息之间萦绕一股清香，似青草似晨露，清新好闻。

“真是抱歉，奴才脾性向来如此，若冲撞了殿下，还请恕罪。”然霜淡淡，脸皮子已经厚比城墙，动都不动一份。

耳边轻笑，似乎有视线极近的逡巡。耳边朗声温温：“内卫寓所虽住着人少，可不见得三五个也没有，你出事，响动如此之大，却没有一人现身。小然子，你可真行，到这东厂还没几天，就已经树敌颇多了。”

然霜撇嘴，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左右晃动：“殿下明鉴，奴才虽然愚钝，但也不爱惹是生非，更不喜与人相斗，何来树立甚多之说。”

眼皮忽然一阵温热，惊得她往后一退，蹙眉就要起身相避，却被稳稳压住肩膀，力道恰到好处地押回原位坐着。

“呵，你似乎一旦说昧心之言，眼睛就会颤动的更加厉害。”声音隐隐带着笑意，凑得极近，越来越近。

搁在床榻上的双手，慢慢抓紧被褥。

“恩人！”林寿端着东西一溜儿窜进屋内，并对两人迅疾分开的动作视而不见，上前就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然霜面前，道，“快快快，这石灰跑到眼睛里就不好了。”

随后又进来两个番役，一人端药，一人端水。态度无比恭敬，只眼神止不住往这边扫。

就见林寿说着沾了油就要摸然霜的眼睛，却被横刺里一双玉白的手，不紧不慢地拦住了。那手接过布巾药油，温声道：“让我来吧。”

林寿不肯给，又不能忤逆，只能在萧辰予凉凉逼视下放手。

然霜又听到两声倒抽气的声音，然后下巴一暖，似乎被一只大手掐住了，不轻不重的力道，只够不让她乱摆动。

然霜咬牙，任由那手轻轻慢慢地在眼睛处摩挲，将石灰尽数擦净。期间气息是不是喷洒在脸上，分毫毕现，脸颊微凉。

从始至终，她都不曾动，也不曾说话，萧辰予亦然。他只是瞧见那总不安分的人，忽然安分了，闭紧的眼眸上长长仙羽颤抖，遮住了那双冷意四起的灵动眼眸。却为这清丽小脸，更平添一份脆弱。

其实，她闭着眼，更有吸引人的味道。

萧辰予不自觉那样想着，不觉看得有些出神，手上动作都停顿了。

“二殿下，要不还是让小的来吧。”林寿紧张着脸，上前轻声请示。

“无妨。”萧辰予倏然回神，暗自心惊自己竟然一时沉溺于一个太监的美色之中，便心中暗笑，手往前一伸，换了清水又擦一遍。

“好了，现在睁眼瞧瞧。”

然霜早就等的不耐烦，待话音一落，立刻就掀开了羽睫，张开了花瓣形状的眼睛，黑黑如墨玉点漆的瞳仁，受了药水刺激此刻含着一汪清泉深潭，与朦胧睁开的须臾之间，展现刹那的潋滟清澈，无辜的波光流荡不尽，一眨之下，就落了一滴清泪，沿着弧线优美的面颊一线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