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元锁，曝身份（2/2）

冥葬也好，鬼医顾一久的徒弟也罢，在外人眼里她终归是个不知善恶的陌生人，不可能轻易把想要之物交给她。

眼下局势，言下之意，这是要逼着她交个底，否则不会交换，如此一来倒是混淆了想得穿天梭的目的，

权衡之下，云染敛眉纠结片刻，内心挣扎，如人所愿。

“我先前打着沈仙衣的名字进相思门，仙掌门曾问过是否是沈仙衣，而云泥长老亲见否认过我并非沈仙衣，但你从未问过我与沈仙衣，乃至沈氏仙门有何关系。”云染这些话全部是向着那九天玄女般的女子，目睹着那张青春不流逝的脸，“仙掌门容颜不老是沈氏仙门的秘术吧。”

仙流冰脸色有些难看，与沈仲有关的一切都是她心里最痛的伤疤，原本早已结痂，但近来因沈仲的消息那条伤疤又被划开了，一直无法愈合。

“一开始我惊奇你的容貌，你只是一个凡人，即便修仙也还未成功，怎会容颜不老？”云染声音始终轻如一阵微风，只不过面上多了些情绪，让人终于在她身上寻到一丝人烟，“但后来我想通了，沈叔叔于你有情，才会让我将簪子送到你手里。”

“流冰花是沈氏仙门送给所爱之人的定情花，你望能与他携手共度，但人与仙不同，会慢慢变老，你定然想要留住容颜，沈叔叔将此秘术传给你无可厚非。”

“你叫沈仲——叔叔？”仙流冰眼中有一丝的光彩，亮到险些掩盖她的不解与疑惑，然后她激动起来，“难道你是沈仙衣的……”

“我不是。”云染否认，一如当初否认自己是沈仙衣时一样坚定，“但幼时，我曾在沈氏仙门待过一段时……”云染顿住，忆及以人的时间来算，已然不是一段时日可了，而今回想起来竟与沈氏仙门被灭的时长相等了，不由心中一痛，“十年，于人而言，那也是相当漫长的一段岁月，称他一声叔叔想来也不为过。”

那是一段往事，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大概是都已经失去了，所以回想起来每一幕都犹如昨日之景，历历在目，像是冥界那条忘川河里捞出来的记忆一样，清晰鲜明。

而她所说的，与那些灭亡相比起来，仅仅是封尘旧事里的冰山一角，无足轻重。

众人对她所言半信半疑，沈氏仙门早已灭亡，唯一的幸存者一心大师前不久丧命，无从查起，唯一能相信的仅是她眼底稍纵即逝的痛苦，但这份痛苦可信吗？同样无人知晓。

“云染姑娘，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如直接告诉大家你的身份更妥当。”净明方丈道。

一切皆空，一切均可作假，真亦假时假亦真，放出烟雾不如真实来得令人信服。

面对这份质疑，云染偏头看了眼魂灵盏，最终一咬牙，道出四字。

“神界，封家。”

神界之人自古天生，只有少部分人是受敕封成为神，从大洪荒时代起便顺应天地而生，身份地位远高于仙界之上，是世间人所敬仰的存在。

世人对神素来向往，而神界之人居于大千世界里，不入世，不插手世间轮回，神界出世必定是拯救苍生而出，所以神界之人活得长久，却只有两种死法，要么救世消亡，要么应劫而去。

应劫与渡劫不同，渡劫是渡过后可飞升，或是升仙格，但应劫则是重归于混沌。

神界自古单薄，随着不少人应劫而去逐渐凋零，在有关神界的记载里，封家一脉生而为神，自居七十二天之外的忘忧境，再多便鲜少记载了。

“据我所知，神界不出世插手人间之事，要是神界当真还存在的话，那什么沈氏仙门惨遭灭门，号称逢大难必出的神界为何不见踪影？”容颜一副苦思冥想不得解的苦恼表情，似乎只单纯的想得到解答。

云染心脏骤然一紧，眼角因痛苦而泛出一圈红色，生出几分妖冶。

“神界逢大难不出？”云染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压着喉间欲出之言，心里某处的城墙只掉落丁点灰尘，恍然觉得刚才所说压根不是冰山一角，那只是冰山脚底下的一点细末，这时候才真正触碰到了那座山体的棱角轮廓。

冰冷如刀，刺骨的锋利，比割肉剜心还痛。

“顺应天地而生，生而为神，最终舍身于天下苍生，归于混沌，分化阴阳，扶天镇地。”云染幽幽念出声，伤怀落了一地，像是暴雨打落的花瓣，再难拾起。

云染低低的笑了一声，苍凉如雨。

只见她手间殷红丝带猛地窜出，缠住魂灵盏，眨眼间消失不见。

待人想动手擒主之际，那女子已然身化虚影，变得模糊。

“以离魂珠将精血所炼之气与魂一道剥出，好好保存身体，待穿天梭将妖气净化，可保他一命。”

声色清冷，转瞬虚影如消散一般，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