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曹变蛟撤兵（1/2）

半个时辰之后，曹变蛟率领明军出现在祁县县城之下，这一次是真的决心要发动总攻。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城头上旗幡招展，人影幢幢，白蜡军早就准备就绪，正等着他们上门呢。

正中的城门楼上，有一伙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肆意谈笑。曹变蛟拢目光观瞧，只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约十几个人，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一个少年，此人十七八岁的年纪，面色黧黑，薄薄的嘴唇，一双灵动明亮的大眼睛，身穿明光甲，背后披着猩猩红的大斗篷，显得十分的英武和潇洒。

此人应该就是匪首——李岩，曹变蛟虽然没见过，不过也多次听郭继韬说起过。其余的人，他只认识一个，就是在李岩身边的郝摇旗，别的都是生面孔，但大概都是杞县流寇的头领们。

此时，郝摇旗首先发言，对曹变蛟高喊道，“曹大人，你们怎么才来？都等你们半天啦。”

曹变蛟一颗心沉到谷底，没想到又让流寇抢了先，看来攻打祁县的计划又要泡汤。但输人不能输阵，他催马向前走了几步，高喊道：“呔！杀不尽蟊贼草寇，仗着阴谋诡计赢了一仗算什么本事，可敢下城与某决一死战！”

郝摇旗哈哈大笑，“姓曹的，某家正有此意，你莫要走，等着我的。”说罢，就要下城。

旁边李岩伸手将他拦住，微笑着说：“郝大哥，稍安勿躁，我有话对要讲。”然后，双手扒住垛堞，向外探出半截身子，大声道：“城下可是曹变蛟曹将军？”

“正是本帅！”

“曹大人，我劝你还是退兵吧，你丢失一半人马和全部的给养，再纠缠下去，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放屁，老子是官，尔等是贼，官军抓贼天经地义，岂有退缩之理？反倒是你——李岩，我听说也是出自钟鸣鼎食，诗书簪缨之家，你父亲也曾经是朝廷大员，可以说世受皇恩，怎么会忘恩负义，做了反贼？”

李岩一笑：“曹大人，您说的对，我是出生于官宦之家，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受过半点的苦。但是人生一世，不能光为了自己，您看看贫苦百姓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卖儿鬻女，流连失所。我率领大家抗粮荒，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种下点庄稼，眼看要收获了，却不容于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我不得已才率兵起事。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在这片土地上，再也没有饿死人的惨剧，我是为了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走向繁荣和富强。”

李岩一番话，振聋发聩，真情流露，曹变蛟看得出李岩不是作伪，这是他的真心话。不由得心有戚戚焉，作为一个爱国将领，曹变蛟也时常忧心大明的境遇和前途，在战场上，不顾个人安危，奋勇杀敌。杀流寇，杀建奴，可是杀来杀去，他发觉国家没有变好，反而一点一点滑向崩溃的深渊。对于朝廷的弊端，不是不清楚，每当午夜梦回，辗转反侧之时，也时常的思考出路在哪里？

李岩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内心深处对这个年轻人，还是抱有一些同情和认可的。此时，见李岩说的合情入理，也解冻了面容，放缓了声音，“不管怎样，你都不该造反。”

李岩道：“大难来临，官府靠不住，你保护的那个朝廷，已经烂到根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