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凌昊娶妻（1/2）

春日的阳光别有一番与众不同，温和而不伤人，是晒太阳的好时机。

我将躺椅搬到院子里，舒舒服服地躺上去，暖洋洋的太阳让人慵慵懒懒，这样舒坦的日子可真是少之又少，不多久我便睡过去了。睡了不多会儿，一只凉凉的什么物事搭在了我脸畔，捏我的肉，我一下便惊醒了，眯眼一看正是青衣。

“姐姐你醒了？我是想看看你的伤……”青衣噘着嘴，怯怯地道。

“差不多了。”我叹口气，这青衣下手太没数了，轻点也行啊。正欲5说道她几句，忽看到一抹影子闪进，细看之下，是丁管家。眼前这副惫懒的实在不敬，我一个机灵站了起来，将那繁复的礼节互相作弄一番，将他请进堂屋。

“我是来将消息告知珝如姑娘的，事发突然……”

许是因年后皇上要给凌文渊赐婚的消息，皇后急的不得了，四处为她的儿子凌昊物色正妃，结果张太傅的长女张陌云便不幸被物色到了。太傅虽是文官，但其背后的复杂关系就如树根一样，盘根错节，他的弟媳又是太后嫡亲侄女的夫家妹妹，总算与太后扯上关系。将来若是凌昊继任皇位，她便多了一份筹码。

而且最重要的是，皇帝不会起疑，相比将相之家，张太傅说白了不过一介书生，与陆嵩大将军十万兵马完全没有可比性。因此，沈皇后向皇帝请旨赐婚时，皇上相当痛快的允了，婚期正是明日。

莫阳所陈述的那项任务十分重要，需要不少帮手。局势变化，轩哥哥此次进京，要重新整顿京都的人手、眼线，但眼下可用之人有限，只能让丁管家出马。平日里，王府中事物基本上都由丁管家负责，他这一走，责任便落到我的肩上。他正要交代我一些事情。

琐事不提。

让我奇怪的是，“张陌云”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张陌云、张陌云……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正是“迷恋”我的那个大家闺秀吗？如此不多见的美人胚子，竟然栽在凌昊手里，实在可惜。我对张陌云的印象还算不错，这样的结果不免替她惋惜。另一方面，水香与我的关系也还可以，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张陌云嫁给凌昊，做了东阳王妃，自然少不了同水香打交道。水香并不简单，她为自保必然要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地位，如此一来，张陌云必会吃些苦头了。

我既替水香少了个劲敌而松一口气，又替张陌云感到惋惜。两个弱女子，出落得貌美似玉，双双被凌昊这种人占有，心不甘情不愿，本该同病相怜，却不得不为己方利益而相互对立。

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不过是为了政治联姻，为了家族利益。自古重男轻女，这无可厚非，但是明知是火坑还将自己的女儿往里推，确不该是大家门户的做法。纵使张陌云再不情愿，可是又有谁会在意她呢？她的家族还指望她攀上高枝，提升家族地位。

依张陌云那种识大体之女子，必然懂得其中道理，所以为了家族她会做出选择。这世上最可怜的儿女，就是聪明懂事却没有力量为父母分忧解难的人。

我一个“死去”的人，虽不会被迫联姻，但这境地实在好不到那里去。唯一强过他们的，就是我有值得信任之人。

岐州距离京都过远，轩哥哥今日便带人前去，也好在京都布置一下。府中能出动的都出动了，岐王府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若是我没惹祸，就能一起去了，这样长的时间里，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府中门头苦练，此次大调动是个展现的好机会，然我又生生错过了。

晚间，我想象着明日东阳王大婚的盛况，想象着张陌云盖头下的万般无奈，迟迟入睡，不料竟做了个桃花梦，却不是关于他们两个。

梦中，我身着大红嫁衣，鎏金的步摇流苏挂在发间，额上贴花黄，朱唇粉面，正坐在一面铜镜之前。镜中映出一个人的身影，也是大红喜服在身，大红发带束发。他缓缓走过来，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凑在我耳边，对着镜中的我说“你真美”，我的脸一下便红的似火，恼他道：“轩哥哥！”

他轻轻托着我的脸，让我转过头，然后柔声笑着说：“怎么还叫‘轩哥哥’，你该唤我一声‘夫君’。”

……

一个黑影闪过，我一下惊醒了，梦境戛然而止。我一看，竟又是青衣，气不打一处来，我忍不住说她几句。

“姐姐，这次青衣什么也没做。姐姐往日做梦都甚是痛苦，可这次不一样，我看姐姐睡得香甜，嘴角还含笑，怎会忍心将你吵醒？”青衣语气很是舒缓，不再有往日的那种毛躁——她的确长大了，心性成熟了。

“罢了，不提了。”我拍拍青衣的头，“下次别杵在床边。”青衣小鸡啄米一样急忙点头。

“我去给姐姐端饭菜，姐姐快些起床洗漱吧。”

青衣走之后，我又开始回忆那个梦，心中无比的甜蜜。也许，我们可能不会有那一天，可是有这个梦便足够了。这份爱，见不得天日，我须得小心翼翼的将它藏在心里。我的心里有疑问，我不知道轩哥哥究竟是如何看我的，他对我的好，一桩桩、一件件，都那么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可是他看我的淡然眼神，又将我的想法泼灭。

也许，经历这些事，他已经不会再爱上一个人了。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很痛，于是不得转移注意力，与阿玉逗玩。阿玉恢复的很快，如今已经十分有“猫样”，而且十分惹人爱，这两天吃的多，肚子圆滚滚的。

我轻摸阿玉的毛，顺滑无比且莹白如雪。阿玉体型还小，出生也没几个月，就像孩子般调皮，总是闲不住，时不时窜上窜下。但是它从来不会跑出秦艽苑，也许之前受的虐待让它记忆太过深刻，待在熟悉的地方更加有安全感吧。

用过早膳，我去了孙姨那儿。不想紫苏竟也跟随去了京都，照看孙姨的是雨一。我怎么偏偏在这种情况下，与南宫先生撕破脸呢？早几天晚几天都可以啊。我对轩哥哥目前所处的境况并不了解，他有自己的计划，我不好过问，但眼前是一个明正言顺的机会，我竟然错过了。

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很不好，但这些计划只有轩哥哥与南宫白他们知道，连莫阳也没有资格过问，更何况我这什么也不了解的丫头呢？我们这些“小喽啰”只有在计划的具体实施之际，方被分派不同的任务。

天气渐暖，孙姨的身子也渐渐好转，也会在晌午出去晒晒太阳。我陪孙姨一起在院子里散步，顺带蹭了一顿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