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2/2）

“你想要的，我也有能力帮你达到”程牧突然变得异常认真。

“我想要的？殿下知道我想要什么吗？”狄艺问

“不管是什么”程牧回答道，这是他们那天说的最后一句话，而他们谁也没想到下一次则是很久以后了。

程牧第二天没有再来太傅府，白彦美滋滋的在狄艺面前转悠了一圈，给了她一个称赞的眼神，但是狄艺确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轻松，没想到程牧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了她，也许他是放弃了，最好是这样，因为狄艺正是无暇思考他的事了，毛毛雪白的小脑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与此同时远在靖西国某个秘密通道内，孙占宇忐忑的随着陈澈进入那个灯火通明的小屋内，屋子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人紧张的东西或者人，那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五个人。

见了他们进来，准确的说应该是见了陈澈进来五个人都站起身来，其中一人向前一步极有礼的说：“陈将军，你来了”

陈澈微笑着行了一礼说：“陈澈来迟一步，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看样子他们早已认识，孙占宇心里默默地思考着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看外貌，几个人都不年少了，有两个身形都有些佝偻了，看来他们二人年纪最大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给人的威慑感，任谁也不会把他们当做一个老头子来对待。但是看陈澈和他们说话的样子，他们应该不是南怀国安排在这里的眼线，孙占宇想着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最后面一人的身上，恰好那人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孙占宇心中一荡。

他看着孙占宇的眼神似笑非笑的，这不是看陌生人该有的眼神，我认识他吗？孙占宇情不自禁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阿占”这时陈澈招呼孙占宇道，孙占宇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他又匆匆看了那人一眼然后跨出一步站到陈澈身边。

“这是玉蔚城太守孙长启之子孙占宇”陈澈介绍到，孙占宇抱了抱拳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孙长启吗”有个身形较胖，看起来也比较年轻的人开口道：“我有印象，那孩子很机灵十分讨人喜欢，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看着孙占宇有些疑问的表情，那人又开口道：“你父亲未跟你提起过我们吗？”

孙占宇摇摇头问道：“请问诸位尊姓大名？”

“阿占”陈澈开口道，“这几位是靖西国的四位圣殿守护执事，立南长老、青东长老、四西长老和一北长老”

刚刚跟孙占宇说话的就是四西长老，“还有一位呢？”孙占宇想了想又问道

陈澈微微一笑，四位长老向两边退了退，最后面那人缓缓走到最中央，他原来这么年轻，孙占宇吃了一惊，刚刚他没有仔细看，还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可是如此年轻却能让其他人给他让位，可见这人身份不一般。

那人径直走到孙占宇身边，嘴一咧甜甜的笑了，甜甜的？孙占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个词，但是还来不及思考，那人突然开口说道：“我叫宋郁”。

宋郁？孙占宇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满天的烟花同时绽放一样的凌乱。

“怎么可能！”孙占宇后退了一步吃惊地说，“你可是个男的”

“我长得那么像个男人吗”宋郁忍着怒火问

“呃”孙占宇冷静下来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她忍着怒火的样子，一下子让他记起当年那个盛气凌人的小女孩，“不像，不像男人，像女人”孙占宇回答道

“像女人？”宋郁感到更加火大了

“孙长启怎么生了个这么呆的儿子”四西长老在旁边嘀咕道

“不是，不是像女人”孙占宇语无伦次到，看着宋郁越来越黑的脸他连忙求助的看着陈澈。

陈澈看热闹看的也很满足，决定接受他的求助，“一北长老，我们来迟了，不知道诸位商议的如何了。”

“陈将军没有错过什么”看起来年龄最大的那位长老说道，其余的人的注意力也从孙占宇的身上转移到一北长老的身上，除了宋郁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孙占宇，一北长老注意到了后便出声提醒道：“公主殿下”，宋郁方才把眼神从孙占宇身上移开。

“玉青夫人不知道想搞什么把戏，竟同意今晚的送牧神仪式正常举行，国主被她囚禁着，不知她准备找谁来主持仪式”一北长老说

“不管找谁，我不信她会在乎这个仪式，她定是想借此达成什么目的”四位长老中年龄最小的青东长老说

“这也是最关键的，就是她到底想做什么，她是如何出现在国主身边，从哪来，想做什么，我们直到现在也是一无所知”一北长老皱着眉说。

“而且她除了控制了国主之外，好像什么也没做过，如果她想统治靖西国，是不是早该干涉国务了？可她偏偏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野心，就连锁国的决定也是国主亲自下达的，如此一来我们根本没法对她采取什么手段。”四西长老也是愁眉不展

“锁国的决定是国主亲自下达的？那就是说与南怀国为敌也是国主的意志了？”孙占宇吃惊地说，四位长老以及宋郁都没有回答。

“此时下这个结论还为时过早”陈澈出声道，“国主事先事后均未见过四位长老，而且听说国主重病已久，也许他是在神思不清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也说不定。”

“宣布的那天我也在”宋郁说，“他的样子可不像是神思不清，而且他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对一件事情决定的如此决绝。”

“也许这恰恰就是个疑点”陈澈微笑着说

“陈将军此话怎讲”宋郁疑惑道

“根据我以前的了解，宋季城主向来不是个杀伐决断之人”陈澈说到这抱歉的停了一下，以示自己并无冒犯宋季之意，四位长老和宋郁均表示无妨他便继续说：“可是那天城主大人却一反常态，事前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突然做了敌对南怀这么大的决定。而且此前玉青夫人明明对外宣称城主生病了，但是听公主之意他那天看上去却无病态，可是在宣布之后却突然一病情加重卧床不起。”

“这事我们之前就讨论过了，虽然父王的表现的确反常，但是那天的确是父皇本人亲口宣布的，这点做不了假”宋郁极不情愿地说

“公主说的对，玉青夫人不可能当着我们四个人的面找人冒充城主的”一直一言不发的立南长老肯定的说，孙占宇很想问问他怎么如此自信，但是看看这气氛，话到嘴边还是憋回去了。

“那也就是说，那天的确是真正的城主大人，可是他说的话却不是他自己的”陈澈说

“你是说他被玉青夫人胁迫？我不相信父王会因为被人胁迫下这样的命令，而且”宋郁声音越来越小

“而且，城主大人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被胁迫着说出来的，对吗？”陈澈问，宋郁点了点头，“这就对了”陈澈笃定道，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纷纷变了。

“陈将军这话什么意思”四西长老率先质问道，“你既然心里认定了城主想与你南怀国为敌，那今晚又何必来这里”

“四西长老误会了，我是想说，这世间恰好有一种术，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说不想说的话，依我看城主便是被这种术操控了。”一北长老脸色大变，陈澈接着说：“我知道这个说法很荒谬，所以之前我也怀疑自己的想法，可是就在昨日我无意中听到了些话，才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昨日？孙占宇回想了一下，昨日他和陈澈去了趟皇城，然后便是第一族落脚的客栈，莫非这事和第一族有关？他突然记起了阿广那双妖异的紫眸，和在初阳山上掉落山崖之前那段缺失的记忆，他情不自禁的看向陈澈，陈澈冲他轻轻点了点头，看来真的和第一族有关。

“第一，第一”一北长老悠悠的念着这个名字，“真是没想到，说起来他们一族与我靖西还是同根而生的。”

“一北长老，第一族不是一向与我国交好，父王与第一族族长第一峰更是几十年的老友，当年第一族没落无处可去，更是父王给了他们藏身之处，他们怎么会？”宋郁着急道，她以前经常见到第一峰，他和宋季相处的场景也历历在目，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第一峰会伤害宋季。

“当年第一族突然消失，世人都道他们是被我南怀国当今圣上赶尽杀绝了，没想到竟是藏身到靖西国了”孙占宇感叹道

没想到宋郁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当年南怀国如何迫害第一族是有目共睹的，是我父王心善及时出面帮助了第一族，这才避免更多的无辜惨遭杀害”

宋郁此话一出场面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先不提当年的事到底如何，如今陈澈和孙占宇是南怀国的人，为当今南怀国的皇帝程莳效力，而她公然对南怀国和程莳出言不逊，这也相当于是对陈澈和孙占宇的挑衅，若是此时陈澈与他们反目，对于靖西国现在的局面百害而无一利，因此几位长老都变得十分紧张，宋郁把话脱口而出之后也察觉出不妥，但是木已成舟，说出的话也收不回来，陈澈一言不发她心里也越发的忐忑。

孙占宇心中则是十分懊悔，没想到他无意中插嘴的一句感慨之言竟然引出这样的场面，若是陈澈决定维护南怀国以及程莳的威严，他必定是要站在陈澈一边的，只是，他看着宋郁有些发白的脸竟然有些畏缩，他现在只想远远的离开这里。

“当年的是非功过，陈澈不敢罔加评议，只求今天在靖西国能做一件正确的，让陈澈无愧于心的事情。”陈澈坚定的说，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之意。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陈澈将军”半晌，一北长老突然出言感叹道，其余几人也敬佩的看着陈澈，孙占宇松了口气看向宋郁，正好看见宋郁又用力的瞪了他一眼。

“时间不多了，我们之前的计划可能得稍作调整”陈澈说

“正是，”

几个人说着纷纷围在了桌子旁，密室之上的街道上仍是人来人往，靖西国的百姓们全心全意的为晚上的仪式做准备，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