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宵小之徒（1/2）

翌日，巳时，陆尔雅准时来到约定之所，在藏书洞之后有一半山亭，建于半山腰，可观日月，赏林海。

凢几就在这半山亭，闭眼盘坐，身前有一焦尾古琴。

陆尔雅作揖：“见过凢几先生。”

“恩。”凢几应了一声，仍旧阖着眼。“过来，弹几音来听听。”

陆尔雅心道：抚琴？这是哪一出。

星宸郡主从小就想要陆尔雅学琴赏月，怎奈陆尔雅对此兴趣缺缺，也确实无甚天分，再怎么练习，也不过是刚能入耳的水准。

陆尔雅中规中矩的弹了一首《莫回首》，弹到一半就被凢几制止，只见他只摇头，‘不满意’三字赤裸裸的写于脸上。

“重弹一曲。”

陆尔雅无奈，她并不长于此，这般高要求可不为难。

她又接连弹了几首，还是不得其法，既然水平跟不上，又没什么速成之法，就只能以奇取胜了。

陆尔雅回想一番后，手指轻抚琴弦。

弹了几个音，凢几的神情明显有了变化，不再是不耐烦，不满意，而是好奇。

《吹葭六音》，虽然只有半阙谱子，但胜在此曲已失传，物以稀为贵，以凢几老先生的阅历，想必识得此曲，就算不识得吧，也可当个曲子凑数。

陆尔雅还是赌对了，自打她弹了吹葭六音后，凢几便不再强求她那般一首接一首的弹下去。

但高兴没多时，另一项考验便向她袭来。

下棋。

陆尔雅抚额望天，这是要琴棋书画都来一遍？

所幸，她对下棋还算有几分心得，总比弹琴要拿得出手些。

黑落白起，白围黑吃，不知不觉午时已过。

“小丫头，老夫一向过午不食，因而中午这餐最是怠慢不得，方才与你下棋时，这脑中啊，总有一物挥散不去，这口中啊，总想再尝一尝那叫无牙果的果子。”凢几咂咂嘴，一副意犹未尽。

陆尔雅把黑白二子分别收进石罐中。“如此，我去找柴亖，把这无牙果拿来给您解解馋。”她今日的任务就是把这凢几先生给伺候好了。

“哎，回来。”凢几拦住她。“你有所不知，这无牙果自被人从树上摘下，三个时辰后就会枯蔫。”

“想来这无牙果不是易存之物。”陆尔雅顾左右而言其他。

“所以...”凢几话说一半，看着陆尔雅，眼神精亮。

“所以？”陆尔雅重复。

凢几可不容得她装傻，大叫一声：“所以老夫要吃新鲜的果子，现在就要。”

那样子无比像一个撒娇耍泼的孩子，陆尔雅在心里重重叹一口气，顽童啊顽童，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艰难的扯出一丝笑。“那您等等，我去摘这无牙果。”

“好好好。”凢几又开心起来。“右边的林子进去不远处就可看见无牙树了，无牙树树干光滑少枝，无牙果周身被刺包裹，反正与旁的树都不同，你去了自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