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幻梦(1/2)
漆黑的雨夜中,并不平静,只是不知晓而已。
氤氲水汽的天空暗沉沉的,让人心情低落,一大早就没有好消息:韩一山韩一柏两兄弟病倒了,豆月白也病倒了,唯一让人松口气的是程枫,他的烧退了,人也醒了睁开了眼,只是眼神呆滞,也不曾开口讲话,有人喂水喂药他就机械地张口闭口。
清晨豆月白醒来觉得浑身困乏,冷得让人发抖,她裹紧被子,依然冷的受不了,她想开口说话,嗓子嘶哑疼痛,她喊了声“阿婵”,没人应声,她才想起来昨夜阿婵去了门房,也不知道这一夜过去了,程枫怎么样了。她想起身,却是酸软无力,看来自己这下又生病了。她蜷缩着身子,搂着双臂,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韩一柏也病了,昨夜他未着伞,只施展轻功在府中来往,被雨水浇透了,他闭目而卧,听着这雨声,一时心内无他,也许,卧听夜雨,窗棂有声,这样闲适无欲无求的日子,也不错。
“枝呀”的推门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来人却是韩夫人。
他着急起身行礼,被韩夫人给按下了:“快躺下,一早听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韩夫人扶了韩一柏靠坐在床头,给他掖好被子:“生病了怎么也不请郎中,还是你房中下人来禀报,说你病着,想独自休息会。”
韩一柏轻轻摇摇头,拍拍韩夫人的手,意思是我没事,娘放心吧。
韩夫人看看自己这个眉清目秀的儿子,人才出众,唯独不能讲话,轻叹一口气,心内很是惋惜,他小时候也是能说会道,谁知一场变故,变成了这样,就连性子也沉闷了。一时间房中无人开口,安静极了。
韩夫人回过神来,问道:“你觉得阿婵怎么样?”
韩一柏有些惊讶,没料到娘会问他这个问题,不知是何意,他心里疑惑,但是要说道阿婵姑娘,一路行来,倒也是勤快活泼的姑娘,暂时没看出什么不好的。他轻轻点点头,算是回答娘的问题。
韩夫人看看他,道:“既然你哥哥喜欢,娘想早日促成他俩。”
韩一柏又是一惊,这事也是太快了吧,只是同行了十数日。
韩夫人道:“快是快了点,不过也是件好事!总比你爹给他介绍那些江湖门派的千金要好!”
韩夫人深谋远虑道:“你哥哥为人耿直豪爽,对云峦阁最下等的洒扫也一视同仁,在阁中人缘不错,这是它的长处!但他性子洒脱,不愿意整日拘在云峦阁中做少阁主。只是如今你失语了,不方便管理阁中大小事物,才由他来监管。”
韩一柏还是有些不解,他在韩夫人的手心中写道:自古以来不都是立长么?哥哥理所应当是少阁主。
韩夫人摇摇头道:“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晓,你只要记住日后掌管云峦阁的必须是你!这也是你爹的意思。”
韩一柏满头疑惑,韩夫人却是不待解释,只是道:“你记住这一点便是,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一切。所以你哥哥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另立门户,也是最好的归宿了。”
噢,看来云峦阁有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哥哥韩一山到底怎么了,他像一团迷雾,爹娘肯定知道,但是暂时不愿意让自己知道。
韩夫人道:“你好好休息,我已经命人去找郎中,你哥哥也病了,我也得去看看。”
韩一山病了,却是如愿以偿的好事,阿婵昨夜到现在都不曾合眼地照料着他,她不知道豆月白居然也病了。
早晨郑元威看程枫没事了,才伸伸腰,他一夜未眠有些疲乏,阿婵照顾韩一山去了,他便去了豆月白住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豆月白不喜嘈杂,这处院子只住着她和阿婵。
时候不早了,人去了哪里?郑元威进了房中,没有人影,他轻轻喊了几声月白,无人应答。他转过屏风,内屋的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问道:“月白,你在么?”
连问几声毫无回应,此刻郑元威有些纠结,这该怎么办,她去哪里了呢?这是女子卧房,进也不是,不进又有些不放心。他犹豫了一番,贴着门透过门缝向里张望,床上被子没叠,看上去像个人形。
他又焦急地敲门喊到:“月白,你在么?我要进来了。”
门应声而开,郑元威有些紧张,他走到床榻前,看到豆月白静静地躺着,被子裹得紧紧的,一张脸红通通的,他意识到不好,伸手一摸,豆月白的头滚烫。
郑元威慌了神,他呼喊了几声,没动静,顾不上撑伞就冲了出去。刚出院门就碰上一个路过的下人,他急忙吩咐去找郎中,自己便又返回房内,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焦急地来回走动,走一会,坐下看一会,心内如焚。
这一刻他觉得时间无比缓慢,就如同停滞了一般。好不容易等到下人领了一位须发皆白的郎中,他急忙取了凳子,请郎中在床榻边坐下,郎中不急不慢地把了么会脉,道:“这位姑娘只是染了风寒,再加上身体底子差,才发热昏厥。”
郑元威焦急道:“那严重吗?”
郎中道:“无妨,我这就给她开个方子。”
郎中在桌前写了方子,交给下人去买药煎药。
郑元威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郎中道:“公子不必担忧,喝了药应该就会醒来,她身子差才会这样。”
郑元威松口气道:“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郎中道:“她正发热,先给她喂些水,温毛巾敷一敷额头,被子也不必盖得如此严实。”
郑元威道:“多谢郎中。”
送走了郎中,郑元威一一照做,他以前从未做过这些,做起来笨手笨脚又小心翼翼。
豆月白昏睡着,睡梦中所见之处焦黑一片,空气中还弥漫着焦糊柴火的味道,余烬还未灭,一伙盗匪看着大火肆虐过得小村长,嘬着牙花得意地笑着,豆月白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怒意升腾,是他,是那个从未看清面孔的他,他眼中满是怒火,一言不发就持剑冲向了盗匪,呼啦啦身后的人也跟着冲了出去,豆月白和几位女子就近找了个开阔的地势,焦急地听着不远的刀剑声。
盗匪人数远比他们要多,这场混战持续了很久,等厮杀声渐弱天色也近黄昏,豆月白她们几位女子,连忙上前帮忙将受伤的人搀扶到附近还残存的破房子中,擦洗伤口,敷上药草,包扎好,不大的破房子中只剩低吟声。
一番忙碌过后,豆月白发现竟没有看到他,她仔细一一查看破房子中人员,受伤和没受伤的都在这里,唯独没有他。她想问一问,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姓。
豆月白心里莫名的惊慌,她不顾一切地跑出去,跑向混战的地方,到处血腥一片,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强忍着,趁着黄昏的暮色一一翻找,都没找到他。她心底弥漫着巨大的悲伤和不甘心,继续扩大范围搜寻着,终于在村外的一片长草堆里发现了浑身是血的他,她用帕子仔细擦干净他的脸,虽然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但她知道是他没错。
豆月白颤抖着探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她欣喜若狂,半背半拖将他带进最近的残垣断壁的房子中,她小心翼翼地翻来衣衫查看他的伤口,剑伤刀伤,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他血肉模糊,好在都是些不太要紧的外伤,看来他是鏖战太久浑身脱力,才倒在外面。
豆月白稍稍放心些,仔细地处理着伤口,敷伤口的药草刺痛得让他皱眉,转醒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豆月白低头专注的样子。他微笑着爱怜地看着她,又悄悄闭目。
伤口处理好,豆月白看看还在昏睡的他,有些忧心。
突然,他猛地咳嗽几声,嘴角吐出一些血,又没了声息,豆月白下了一跳,抓着他的双臂,着急地呼喊道:“你怎么样了?你还好么?”
他没有应答,也没有动静,豆月白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刚一试,就下得她收回手,跌坐在地,他竟然没了呼吸……
豆月白脑子一片空白,肝肠寸断。巨大的悲伤袭来,她顿时泪如雨下:“你醒醒啊,你说过要保护我,照顾我的啊,你怎么失言了……”
他只是想和她来个玩笑,逗逗她,不曾想竟弄得如此。豆月白抓着他的手臂,心碎不已。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