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遗失(2/2)
几人欢快地奔向浅水滩,韩一山更是一头扎进水中,不停往身上泼水。
郑元威和韩一柏也洗了手脸,又往水壶中灌满了水。
豆月白和阿婵对着清澈的河水整理仪容。
待暑意缓减,几人才发觉早已饥肠辘辘。五人默契地分工,韩一柏挖坑捡柴生火,郑元威和韩一山往林中打猎,豆月白和阿婵则在附近的林子边缘摘野果,挖野菜。
今日运气好,猎得一只野猪,还有一些水果和野蘑菇。
几人围着火堆,烤肉吃肉,再配上野蘑菇,那叫一个鲜。
韩一山胃口大,一人就啃了一条野猪腿,心满意足道:“真是痛快!要是再来二斤烧刀子,就齐全啦。”
阿婵看他吃得满嘴是油,打趣道:“要是有烧刀子,估计你还得再吃一条野猪腿。哈哈哈……”
惹得几个人都笑起来,韩一山拍拍肚皮,也是仰头大笑。
郑元威道:“能在这山野之中如此尽兴,也算是人生乐事。”
是啊,要是能在这里有三五知己,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谈天说地,真的是人生足矣。豆月白静静地想着,只是如今身有重托,不能任性。
韩一柏不会说话,但可以看出,他也是很享受这自由自在的感觉。
吃完野猪肉,豆月白递给每人几个野果,果子酸甜可口,最是解腻。
吃饱喝足已近黄昏,韩一山直犯迷糊:“不行啦,今日我们在这宿一晚,太困了。”说完就地躺下,打了个哈欠就睡着,呼噜声骤起。真是心无杂事,踏实安然。
韩一柏冲着几人歉意地笑笑,这呼噜声真的是有点扰民。
郑元威折了些宽大的树叶铺在火堆的另一侧,留给两位女子。自己则和韩一柏坐在火堆旁。
阿婵也是心宽之人,在温暖的火堆旁很快睡着了。
今晚的天气很好,月亮繁星,浩瀚长空深邃绵长,无穷无尽。
豆月白想到河边走走,郑元威不放心她一人独行,叮嘱韩一柏守在火堆旁,便陪同豆月白一起。
二人沿着河畔缓缓而行。
郑元威:“月小姐……”
豆月白:“叫我月白就好。”
郑元威有一点欣喜:“月白,那日的伤药还有吗?”
豆月白:“郑公子又伤到了哪里?”
郑元威摇摇头:“那日伤口的扎布不知何时丢了,天气炎热,好像有些不太好。”
豆月白:“我看看。”
郑元威挽起袖子,豆月白借这星光,贴近了仔细查看,她有些皱眉,伤口没有愈合,反而有些化脓了,要是不处理恐怕有大麻烦。
她四下看看,河水边刚好有块平坦的巨石,扶了郑元威在巨石上坐下。
豆月白道:“伤口不太好,需要先把浓血挤出来,会有点疼。”
郑元威看看她紧张的模样,微笑道:“没事,来吧。”
豆月白纤白的手抚上他的臂膀,郑元威微微抖了一下。
她正专注地盯着伤口,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异动。她双手用力,将脓血和一点腐肉用力挤出,果然很疼。
待挤干净,又俯身用这流动的河水帮他反复冲洗伤口,如此近的距离,郑元威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女子,纤细,美好而恬静。
豆月白一回头,正好对上郑元威的双眸,距离不足三指,甚至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豆月白脸上满是红晕,她慌乱向后一躲,差点坐进水中。郑元威急忙用手臂一搂,慌乱的豆月白好巧不巧一把抓在了他的伤口上。豆月白站稳了脚,郑元威却右手捂着左臂的伤口弯腰低呼。
豆月白焦急查看:“郑公子,怎么样?是不是痛的厉害?都怪我……”
未等她话说完,一些水珠兜头洒了下来,原来郑元威是假装唬她的,此刻正笑吟吟地撩了河水逗她。
见郑元威无恙,豆月白也放了心,双手拨动河水泼向他:“太坏了……”
一时之间二人泼来泼去很是开心,郑元威边泼边朝河滩跑去,两人又在河滩追逐嬉闹。
玩闹好一会,才想起伤口。豆月白摸摸胸口,还好,药包没丢。她细细地在他的伤口均匀洒上药粉,用布扎起来,叮嘱道:“每日都要清洗上药,更换扎布,不能再感染了。”
郑元威摸了摸她的长发:“嗯,就由你每日帮我护理伤口吧。”
他的声音温柔,他的手宽大温暖,让豆月白一瞬间有些迷失。
夜色渐深,河畔边有了凉意,二人衣衫都有些微湿。郑元威脱下外衫,给她披上,又细心地系了带子:“月白,你喜欢这里么?”
豆月白点点头:“今日山谷中的生活幽静安稳。”
郑元威也感慨道:“是啊,俗世繁杂,还是山野生活自在无拘。”
“像儿时一般无忧无虑。”月白的儿时的确是无忧无虑的,而今,她的家人却都是不在了,心里有些难过。
郑元威见她越说声音越低,拉了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月白,有我在……”
豆月白的脑袋轰的一声,“别怕,月白,有我在……”这话,这话她梦中那位男子也说过,分毫不差,也是拉着她的手,只不过是在花田。
豆月白吃惊地看着郑元威,是你么?梦中那个男子可是你?这怎么可能?到底是梦中的男子出现在了现实,还是现实中的男子入了她的梦境?
郑元威看她呆立在原地,轻轻揽了揽她的肩:“更深露重,小心着凉,我们回去吧。”
连揽上肩得感觉都是一样的。难道真的是他?
二人回到火堆前,韩一山和阿婵还在睡着,韩一柏正拨着火堆。
郑元威示意韩一柏先睡,他来守夜。他在豆月白身边坐下,帮她盖好自己的外衫,将火拨得更旺。木柴噼里啪啦地响着,映着郑元威的身影。
呼噜声停,韩一山醒了,他打着哈欠揉着眼去林子里方便,完事便陪郑元威一起坐着。
郑元威道:“你睡吧,我精神着呢。”
韩一山:“陪你坐会,守夜真的是最熬人。我那个弟弟连着两天两晚不合眼,照样该干啥干啥。”
郑元威:“令弟真是让人佩服。”
韩一山:“可惜啊,小时候让一场大火吓着失语了。要不然,凭他那聪明,那身手,最该是少阁主的料。”
郑元威劝慰道:“人无完人,失语也算不得啥,令弟依然乃人中龙凤。”
这话韩一山赞同:“郑兄所言甚是,虽然不能说话,但他从小熟读兵书,什么武功秘籍,机关暗器都是过目不忘。”
郑元威:“你兄弟二人各有所长,无论谁做少阁主,都可以互相扶持。”
韩一山佩服道:“听了郑兄的话,我真是豁然开朗啊。”
郑元威:“此话怎讲?”
韩一山:“我虽然生在云峦阁,可我就是一介武夫,坐在这个少阁主位置上,那是浑身不自在,其实我弟弟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少阁主,我几次推脱,我爹倒是同意了,可我弟弟死活不同意。”
郑元威用树枝拨着火堆:“我看你弟弟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像是在意权位之人。”
韩一山:“正是,正是!他每日除了练武,就是钻在房里,不知道在鼓捣些啥小玩意。所以啊,刚才听了郑兄的话,我就继续坐这个少阁主。反正这少阁主不是我就是他,是谁都一样,兄弟之间互相扶持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聊着,而背靠他们而卧的韩一柏却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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