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2）

“这……少东家这话从何而来，我能往药里加什么？”

“不承认是吧？我不妨把话挑明了，那药里有毒。”

林管事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君歌重复他的话，语气里添了几分悲凉，“人心，本就最复杂，林管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精明干练的人，没想到，你的精明用错了地方。”

“少东家，”林管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你真的冤枉我了，什么下毒？我不知道啊！”

“你还狡辩。今天上午我去了你家，你告诉我，区区一个管事，怎能住得金屋豪宅？又怎么养得起妻妾成群？你家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在做大官吧？”

“这……”

“你告诉我，那些钱是谁给你的？”

“少东家……”林管事已如芒在背，急得说不出话，眼看自己做的错事就要东窗事发，他如何沉得住了？

君歌走到他面前，嗓音沉沉：“是不是我叔叔？”

林管事猛然抬起头，眼睛睁得老大，君歌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他，再次问道，“是不是我叔叔？”

“少东家……少东家饶命。”

君歌怒火中烧，猛地揪住他的衣襟，面若冰霜：“回答我。”

“……是……是家主让我做的。”

君歌的心狠狠疼了一下，明明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他却如此悲伤。手上渐渐失了力气，说话时也似有一丝彷徨在里面，“今日之事，若敢透露半个字，你，还有你一家老小，都别想活了。”君歌自然是在吓唬林管事，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是……”

“下去。”

林管事赶紧爬起来离开了君歌的视线。

房中寂寂，君歌一人独自怅惘，怅惘之余，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燕离亭的面容，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君歌感觉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想他？为什么会想他？

……

林管事既然听命于君振，难保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君歌为了保险起见让顾晓风照顾秦痕之余顺便留意林管事，一旦他有异动就来禀报。

君歌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他当天下午就独自一人去了城郊的一个名叫张家村的村庄。据说当年为父亲君耀看病的柳大夫就隐居在此，只是八年过去了，眼下又火桑纷飞，不知道柳籍还在不在张家村，只要有一线希望，君歌就要来试试。

风，卷起残败的黄叶，轻飘飘地在空中打着旋儿，这个村庄似乎也跟这些枯叶一样毫无生机。哪里还有曾经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有的只是一片死寂罢了。张家村位于城郊，战火虽然没有蔓延到高阳来，但是这样的地方经常有土匪山贼出没，比那些受战火侵蚀的村庄也好不到哪里去。

君歌默默地在心中叹息。

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人，青壮年要么被抓去充军去了，要么到邻县避难去了，留在村里的基本上都是老弱妇孺。

走了好久，君歌终于看见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奶奶坐在自家的门槛上缝补一只鞋垫，君歌上前恭敬地道：“这位婆婆，我向您打听一个人可以吗？”

老奶奶慢慢地抬起头，脸上布满了岁月的刻痕，许是好久没见到陌生人来张家村了，老奶奶有些惊异。

“您知道柳籍吗？”

老奶奶盯着他看了半晌，“没听说过，我们村没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