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凉嗖嗖的，星辰隐入一片黑幕中。

“秦痕，也许他杀了很多人，也许等他痊愈后会杀更多的人，但至少此刻他只是个性命垂危的病人，你应该知道医者仁心。”君歌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轻飘飘的，但在秦痕听来却异常沉稳。

半晌，秦痕叹息了一声，从袖中摸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瓶子，将里面的丹药倒了一粒出来：“这是灵冥丹，不管多重的伤都能治，可是我若给姓燕的吃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君歌茫然，什么怎么补偿？虽然确实是他求着秦痕救燕离亭的，但秦痕这样说就好像君歌跟燕离亭之间有什么似的。

君歌先是一怔，随后想起那日被秦痕强吻，不由打了个寒战，脸色白了下来，他懒得理会秦痕，直接从他手中抢过灵冥丹，转身给燕离亭服下了。

“喂，君君你怎么这样？”秦痕没想到他来这一手，旋即目光深邃起来：君君，你可知我为了炼这灵冥丹耗费了多少心力，你倒好……唉，不知道若有朝一日我受了伤，你会不会这样关心我？

窗外依然冷风不止，躺在床上的人的呼吸却渐渐回温，君歌看着即将苏醒的燕离亭，不知道自己今日做的是对还是错，他救了一个杀手，来日可能会葬送无辜的性命，这笔账算谁的？

心下正愁苦，燕离亭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君歌淡淡道。

感受到胸口不痛了，燕离亭先是诧异，然后试着运转灵力，曾经浑厚霸道的力量又回归到了他的体内，燕离亭那淡漠的脸上也藏不住欣喜。

“我的伤居然全好了，”燕离亭看向君歌，“是你帮我治好的？”

君歌又被秦痕那小子插了话：“准确来说是我的灵冥丹。”

燕离亭看着摇着折扇缓缓走来的秦痕，似乎不太相信：“你？”

“正是。”

燕离亭抱拳道：“多谢。”

“谢就不必了，要不是看在君君的面子上……”

“秦痕，”君歌道，“眼下宾客陆陆续续地来了，你不是喜欢热闹吗？”

秦痕当然明白君歌是想支开他，于是很自觉地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君歌和燕离亭两人。

燕离亭看着眼前这个清韵无尘的人，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昨夜，你差点死了。”君歌道。

“少东家的救命之恩燕某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不需要你铭记，只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放下屠刀，不要做杀手了。”

燕离亭的神情先是错愕，然后便像冰一样凝固：“这……燕某不能答应你。”

“若是为了生存，我可以给你一份差事。”

燕离亭浅笑：“我离不开杀手这个身份，因为这是我的宿命。少东家还是换一个要求吧。”

“若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呢？”

“恕燕某做不到。”